2014年5月31日星期六

《The Cocoon Broken 破茧》

文:十月


换一种活法,曾经是某一部分人群,脑子里时常闪现的概念。如果你不小心,真的去换了一种活法,比如说你选择了海外生活。那么,我不知道你是否有这样一种感觉,当你敢于思考的时候,你会以为你正在面对重生。或者说,你面对过。

重生的意思很简单,就是重新设定所有,你曾经以为你不推崇的。

从飞机上走下来的时候,你便是走下了自找的第一级台阶。但那不算什么,那只是你刚刚踏入一处净地,那几天,我们都还来不及对待陌生。看见树就以为更绿,看见人就以为更近,看见天空就以为更洁净。

其实,始作俑者是你的闪念。

树更绿是因为植物增多了数量;人更近是因为更近的人缺少了质量;天空更洁净是因为你甚至可以,每天都看得见洁净。于是,你就以为了,换一种活法的信念是明智的。而其实,我们确实是因为明智才来的。

接下来。

吃菜的时候我们开始撒上胡椒了,上街的时候我们不爱看外国人了;走路的时候我们开始了回头寻摸,交谈的时候我们开始了敢于用中英文混杂着得瑟,也不用再担心被熟人耻笑了。但总会有一件事是你不能不管不顾的,你眼睛的颜色。

那是注定的。

当你站在某个他(她)眼前的时候,他(她)对于你的看待是不同的。求职的时候你会被问到当地的经验,务工的时候你会被同种族归类。哪怕是你头也不回地出行了,你也会被公交站亭里粘贴的那些个路线撞晕。

于是,我们求学。

于是,你会不知所云地捡起一个传说中之他说,容易糊口的专业,想。何必一定去追究自我的喜爱与否,只要当你重新站在他(她)眼前的时候,被他们将你看在了眼里。那便是所谓的,我们曾经明智,而我们已经重生。

唯有闲暇的那刻。

当你得空地,重新站在阳光的下面,你才终于得空地感悟。更近的人永远在家乡,更绿的树永远在童年,更蓝的天空永远在你以为的地方。

自缚。



文章2014年6月6日刊登于渥太华《中华导报》


2014年5月26日星期一

《愤怒的小鸟 Angry Birds》

文:十月


空悲切。

张弓拔弩的时候,我总是会留下点思考的瞬间,想如果我拨动了手里的弓,我打算让这个落点发生在哪儿。

他用撂下的空闲说了半个句子,我没接词儿。因为,天气不好的时候,口里接出来的词儿也许会跟随了天气不好。某某的说过,阴霾的时候说不出晴天的句子。谁知道,雾气腾腾后面我拴在弦上的词儿,会是个什么德行。

有一会儿,天空飘出了蓝色。

我将一只红色小鸟悬在弓上,再看对面建好的房子,尝试着调角度。心想,争取让愤怒击中所有我以为的地方。

两年前,我就开始学着搭房子,他在的时候我搭,他不在的时候我也在搭。当房子有点样子的时候,我就开始想着选什么样的家具,才可填补了这眼前的空荡。于是,沙发如期进驻房间,接下来进驻的是地毯。

柔软的。

他说话的时候,我尽量倾听。不是特别需要回答的句子,我就不回答,以便惹恼了时下这蔚蓝的天。偶尔,心中飘过去的云有那么几朵,都是带着怨言的。我就想,如果此时我不小心说出去了几朵,怎么也不会是不卑不亢的。

后面排队的那几只愤怒,有催我快点开弓的嫌疑。

我开始张弓,学着电影里某某的摆起了姿势。命悬一线的最后又想,张弓不代表我有愤怒,不开弓不代表我掩埋了愤怒。

小鸟在,愤怒也在。

回头望,我看见了电视,电话,和落地灯,若隐若现的光将影像反射,看见了平静的自己,将同样平静的床单铺平,绣上了花色。又看见他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里的游戏屏。想说,你妈!

八千里路云和月,抬望眼,只能仰天长啸。


和你在一起 I'm with You(五十二)

文:十月


有一种食物,久别之后不时地你便会惦记,日积月累的。只待有那么一天,有那样的一种冲动让你欲罢不能,只想尽快地捉住被惦记多日的咀嚼。在手托住食物的那刻,贪念翻卷了被压抑的积累,让我必须吃掉眼前的应有尽有。

入口时心中一阵翻腾。

喜悦来自久违的辛辣调料,味道配合了小牛肉的嫰薄,舒适了寒冷之后我眼里看得见的街,雨水滋润了单调,灌溉了树枝的绿颜。借着阴转多云的天,转头问旁边的伙计,即将入口的是何种口味,他说是茄子。

California Sandwich 遍布多伦多各个角落。

倒车的时候,我仍然没有忘记三番五次的左顾右盼。而顾盼之余,握在手上的方向开始没谱,回轮的时候忽有闪念,不尽悔之晚矣。车轮磕碰了马路牙子,又由得了调整的慌张,失误在所难免。即便,被我数去了如此之多的数字,仍旧被她冠名危险。

伏笔,为轮回。

他说平行趴车,我就平行了,趴得一点悬念都没有,车轮齐和了马路牙子;他说三点掉头,我就三点掉头了,往回开的时候我就相信,他最终会说,过关。他就真的说了,在我将车停进二十号车位之后。

我去了Mississauga那个,有加州三文治的加州三文治店铺;回到North Yrok的时候,又约掉了和瑞的下一次见面。再看信箱中露出一角的信封,便知道,那里面一定是装着我用重复而换得的驾照。

离开,为抵达。

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时针刚过四点。拿起早就预备好的桃子,咬上几下;端起那杯想吃还是想不吃的酸奶,想我不能就此丢弃,便饮了。才情愿地拉上立在门口的行李,推房门进电梯又出大堂,看见了等在门口的轿车。

突然地,我就很想数一个五。


未完待续。。。



2014年5月20日星期二

《意外》

文:十月


我们有过恩怨,它曾经发生;我们有过幸福,它曾经离去;我们有过爱情,它曾经消失不见。但有一点我必须肯定,我对他有过的仰慕,从未曾经改变。

能和我对词儿的男人有,他算一个,但那次我输给他了。不是因为我让着他,也不是因为我让着词儿,唯一的原因是我真的断了思路了,但他没有。至今我都相信,如果我勉强的维持了思路,最终我会丢掉本就少之又少的淡定。

那是一次画展,较私人的。

我不记得我看见了什么,但我听见了自己说的最后一句,我说我拉灭了电灯。他说,有电灯才可以拉灭。

处于九十年代的我们,有时候会愿意攀比,父辈们曾经有过的生活。停电的时候靠蜡烛,停水的时候靠存储;看电视靠的是聚众,听歌曲靠的是港台有亲戚。几个孩子打成一团,也不过是因为谁喜欢了谁的纸烟盒。

王府井西北角有一家羊肉泡馍,我不喜欢吃,但我必须去。因为我的目的不是想去吃什么,而是想听他说什么。他给我讲了一个商业案例。

从头到尾的策划,和至始至终的结论,都是他说。于是我就想了,如果人的聪明程度可以分为几个层次,如果我只能用聪明来形容一个人的智慧。我会说,那时候的自己正好站在了孺子不可教也之处。

如果,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对比是他。

当然,我愿意为自己留下点活路,说我后面一定还有别人,但那些别人一定不是我想去了解的。于是,我甩掉了跟随左右的他们。

结果就是妥协。

我很幸运,当初的我愿意为某个男人所付出的妥协,有一部分是因为仰慕,而不是因为完全的爱情。因为当爱情消失的时候,我至少愿意为曾经有过的仰慕,单独妥协。

并不意外。


2014年5月12日星期一

《乱》

文:十月


心里乱,想法乱,时候乱;乱说,乱写,乱刻画。心里乱就酸楚,想法乱就迷失,那么如果时候乱了呢。

起来的时候看了座钟,五点过了一点点。又看了窗外的天色,还是昏暗。灯光下面几乎没有开过马路的汽车。行人,多数的都还窝在家里,少数的会等候在巴士站,或是正在搭乘某种交通工具,行进在去的路途。

心里乱。

乱在同为昏暗的窗外,乱在这一时刻。琢磨,他应该行驶在回的路上,琢磨这会儿,人群应该搅乱了城市。熙熙攘攘不完全因为嘈杂,还有尘土被车轮碾起之后,悬落在空中的嚣张。

想法乱。

想有他的窗户里面没有自己,想有自己的城市外面还有迷失。走门的时候,能确定的是走出门外的犹豫。就像,远处仍旧闪烁的灯光,闪了观望之后的甜酸苦辣,烁了紧跟在辣字后面的辛,掉头往回的时候脱口而读出声的酸。

迷失在他的路上,读不出甜。

早餐的时候,他摔了晚餐的饭碗,先是碰了一阵的口舌,又开始莫测地不弄出动静。我说了麦片牛奶,他说了酒精之后有艺术念想;我从冰箱里掏出一只苹果,手起刀落。对应了花生的大小。

铺垫了艺术念想后面的一通乱说。

说那点,他还未能了解全面的底细,东西南北中全方位因素考虑齐全。又随手,写下若干条句子,肯定了离别已久之他的往日。口气中对人物和画面的刻画是单方面的,是消极的,是乱了时候的。

得失。



和你在一起 I'm with You (五十一)

文:十月



有些事情的结束,总是意料之中的。

就像,可以左转的路口,被我闯进了不可逆之逆行。让结束,发生在随时可寻的瞬间,踏实得让人放心。没有任何的值得惋惜,只有等待十天之后的让一切重新开始。

他的发音是卷曲的,但我的心不是。经过了等待的无趣,一切的指望只是因为放下了十天之前的哆嗦,在倒车的片段。不再尝试去晃动,方向带给我的迷惑,让仍旧存在的东张西望,随从了我以为的从容。

考官说右转。

一辆打算左行的车停在了我的左侧,在我观望左侧的时候。前方的信号灯是绿色的,那个意思是说,左侧的信号灯应该是红色的,应该是没有能从左侧开过来的车。但我还是停了下来,磨磨叽叽地那看着,有从左前远方进入视线里的车,和那辆挡住我左侧视线的车的离开。

不知何故,我碰掉了右转向灯光的闪烁。这个我以为可以忽略不计的闪失,考官记下了,低头那写写的让人心急。又一抬头,喊了我一句快走,说你看信号灯是绿色。

压过严肃而低沉的白线,右转过头的我,想自己没有必要再去伪装,不哆嗦不代表就不想哆嗦,这个右转之前我就怀揣的道理。让脚起的速度,尽快去接近限速每小时五十公里,接近他说,前方信号灯要我左转。

我看了一眼右面,又看了一眼前面。

视线里没有能看得见的车,没有能看得见的人,也不再有千载难逢的犹豫,只有接下的两个右转,和他说的靠边停车。刚停好的车又让赶紧走,又要看着反光镜数一,看着左后方数二,看着右后方数三。

视线回到反光镜的时候,我数了四。



未完待续。。。

文章2014年5月16日刊登于渥太华《中华导报》


2014年5月10日星期六

《百衣百随》

作者:十月


日随云起,
花随柳亡。
月落随夕,
情失随离。

随云可寻日,
随柳可寻花。
夕可随月圆,
离可随情了。

有随,
才有依。
有依,
才百衣。


2014年5月4日星期日

和你在一起 I'm with You (五十)

文:十月


我没去过加州,但我吃过加州三文治;我也没有见过,那个自称瑞的男人,但我真是不忍心婉拒,等在雪地里的他,说他来了。

每个人,她都有随身的弱点。我可以婉言哪怕是十次,但当他可以坚持到第十一次的时候,我就会说,来了就来了吧。至少,我没有把握像他那样,在收获了前十次的退路之后,还会想着去试试第十一次,或许有可以前进的运气。

哪怕是成功的,我也得先等等,等等冷静之后我的意思。

他是挺拔的,只是丢失了一些底气。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略有踌躇,所以他说出口的话,总不是他想表达给我的意思。

他说他喜欢看电影,可他又说,他平时看的都是连续剧;他说他喜欢宅着,可他又偏偏地从家里跑出来,说今天的天气不好,否则可以去哪里转转;他说他喜欢尝试美食,但在我推荐给他的食物面前,他说他其实还是喜欢烙饼,饺子,面条和烙饼,饺子和面条。

我是会在Spaghetti面前妥协的。

但瑞不会,他会在Spaghetti之后,埋怨说老外吃的那些食物怎么就不能满足他的食欲。我便说,如果你把食物看做食物,把食欲看成食欲,把确实有些食物不能满足有些食欲这个念头摆平,就算世界和平这事儿头里,没有你的分量,但多伦多今日的太平我算你一份。

于是,窗户外头开始下雨;于是,只好坐下来看电视。

那是一部美国老片。因为语调的关系,我喜欢看老片,那种台词式的对话让我听得真切。瑞在一旁作为旁观的解说,学着议论。我以为,那本应该就是我委婉的理由。委婉不意味着愉悦,但愉悦一定不是因为有理由。

我确不是因为饥饿,才为理由寻得了一处嘈杂。

在仍然飘雨的下午,我记得我说了一个地方,然后就去了。然后我才发现,食物的美妙之处,在于他不是为此而来,但我是为此而去。

无语,便是结束语。



未完待续。。。


文章2014年5日9日刊登于渥太华《中华导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