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6日星期日

枕上十年事

文:十月


Stephen说,他特想知道他有多差,我说你挺差。然后,他又补问了一句:“我真有那么差?”我说:“其实你并不差,你只是差在了问句面前。”

Joe说,他特想知道我有多差,我说我挺差。然后,我又补问了一句:“我真有那么差?”Joe说:“真的,最起码你在你妈面前,你挺差。”

《我的老师》是我小学毕业的作文题目,写完的时候自己觉得挺满意,就把卷子交了,就等着若干个日子之后,给我妈看看结果。Joe问:“怎么是给你妈看结果,不是给老师看?” 我说,因为我自打上小学,我写的作文多一半是我妈替我忙活的。

“每个人都有很差的时候,有人差在小时候,有人差在青年时期,有人差在成长之后,有人差的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差在自以为是的不惑之年。”说这段话的时候,我开始自以为是了,因为James不在。

只有他不在的时候,我才敢得空看待自己一回。

David看我的时候,我以为他是心不在焉的。但他不是,尽管他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见面语。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读了,我写给他看的所有的句子。然后他用他的眼神评判了见面,在他说结束语的那刻我就明白,我们之间意味着开始。

David看待了我,Stephen看待了我,Joe替我看待了我妈。

从颐和园的邀月门一路向西,经排云门至石丈亭,James将途经长廊之上的画卷里面的所有一一道出,我才知道遇见他的意义。不是他对于我的看待有多重要,而是路有多远,差距就有多远,他让我重新看待了自己。

好一个憔悴的凭栏人。



    文章2014年7月11日刊登于渥太华《中华导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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