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28日星期一

《和你在一起 I'm With You》(二十四)


文:十月



我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书包,没有说责备的话。

多伦多的冬季来得有点急,一觉醒来之后推开大门,发现雪花厚得踱不出步。又重新回到房间,又打开电脑,希望从网络中寻到最适合的扫雪方式。于是,拿出手指挑拨键盘,打出关键词,再按下回车键,便搜到了三个和扫雪相关的词:松散雪,压实雪和冰层。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被大雪拦在门内。我觉得,挡住大门的应该是松散雪。当然,松散的下面可能埋着冰层。

说很久以前,大雪纷飞这事儿常常发生在春节。逢年如果没有雪花纷纷落下,出门都觉得少了气氛。而多伦多的大雪多数情况下发生在圣诞期间,意思就是让我在出门之前气氛一下,先扫雪。

既然是松散雪,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铲。找个平面大的,体积适中的物体,比如簸箕。铲的时候分层次,五公分的深度为第一层,不用力;第二个五公分为第二层,比不用力再稍微用一点薄力;铲到第三个五公分的时候,我便发现了冰层。

薄薄地、透明地、低调地晶莹着。

于是,又转身回到室内,拿出一包大颗粒雪盐,站在门口用力抛向脚下以及远处。然后,踩着颗粒走到路边,看远处有汽车经过路面;又看轮胎碾过路面之后,车子拐弯之后,停在了面前。

他下车,问了早安,拿起行李扔在后座,又关门。之后便没有更多的寒暄,他只说出发,只说路程会很慢,只说想找个星巴克取一杯热咖啡。最后才问,我是否有其他建议。我便说想听音乐,爵士乐。

恰好,他准备了Amy Winehouse的专辑《Back to Black》。

于是,我便和乐曲一起逢雪,又逢雪花飘落,逢雪花飘落于四零一和四一六高速公路;想弯腰,想掉在地上的书包,想为何不说一句责备的话。

又想相逢,发生在抵达的那刻。



未完待续。。。



文章2013年11月1日刊登于渥太华《中华导报》


2013年10月22日星期二

《和你在一起 I'm With You》(二十三)

文:十月




一座小镇,一所房子,和陆续进门的人。表面看好像谁也不认识谁,私下里又互相琢磨,都是有备而来。有人来为完成使命;有人来为完成夙愿;也有人,默不做声地便被卷入了一出大戏。

不是我看不明白,是出现的人物太多,看点太多。

一个街区,一间餐厅,和陆续进出的人。我只认识坐在对面的那个他,但仍然不时地兼顾左右,也算是有备而来。为看人物、看景物和了解食物。比如被侍者放在面前的Spaghetti,说复杂却也简单,说简单却又复杂,真是品不明白。

无论如何,不是我以为的那个味道。

他站在那里,以为他要拔刀,但他拔出的是拳;她从楼梯那边飘下来,以为只是走过或是路过,但她将举着的快板合在一起拍出了声响。突然间门就开了,出来的却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而打破僵局的办法只有一个,扔扇子。

所有的人影都抢着出现,争的不是时间,是不想拖延。

他坐在对面,以为他会问我感受,但他问如果有个机会给我点权利,我最想做什么。我顿了两秒,因为我打算先品一口摆在面前的提拉米苏。然后,我以为自己会说把机会浪费掉,但我说,我想掺和点和政治沾边的事。

若不曾遇到,我又怎知将如何。

他完成了他想做的,然后点燃了香烟,他说,就差那么一点;齿轮越来越近,他背对着锁链,他拉不停那根锁链。他给了他想要的,他看着黄金散落下来。那一刻也算是永存;那么他呢,他敌不过他的那双铁拳,毕竟是邪不压正;那么她呢,她救了她。

而她的那滴泪,成为了我心中永远的痛;而他的那句话,发生在齿轮夺命的一刻之前。他为落幕:我们之间任何的差别,只在我们所用的诡计。

我对他所有的想象,来自于面前的那盘Spaghetti,和被我品得有些凌乱的提拉米苏。那么,意大利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意大利餐又该是何种滋味,而F’Amelia餐厅又会是个什么来历。

我们之间的任何差别,只在我们揣摩的文化。于是我便想说,管他是怎么回事,管它是何种滋味,又管它是个什么来历。

我为开幕。


未完待续。。。


文章2013年10月25日刊登于渥太华《中华导报》

《相见,不如不散》

文:十月



此文献给,我心中的你们。


电话响了,我没有接。因为我正在试穿一件皮衣。

第一次遇见丁丁说不清楚是几岁,但一定是在不懂事的年纪。我笑的时候她哭,我哭的时候她笑,这便是那个年纪应该发生的事。欺负她,和被她欺负之后,才乐趣。

最近一次的相见,发生在公元二零一三年十月十九日,晌午之前。

晓欧说,他会在胡同口接我。但他没来。
袁说她没空来,但倩却说袁来。
倩变了一点点,头发长( chang)了一点儿。
齐齐还是那个样子,高高的个子,笑得灿烂。
英姿看我之前,我便知道她是英姿。

而突然地,我看见了敬东;而突然地,我便想起,他是班长,某年级某班的。而遗憾于他不是我的同桌,遗憾于,他必须问三问四之后,才想起我。

于是,我选择等待。

这时候,向东来了,看三看四的就是不抬头看我。但他不知道,我选择的是不急,任凭他签到的时候不抬头,任凭他拿出钱夹的时候还是不抬头,任凭他看着许兵掏出一个一百元之后,继续地不抬头。

我以为,大家都听说过自信。自信的意思是,不急。

魏红来的不算太早,但她的到来仍然引得有一片骚乱。有人说,乱的是心;还有人说,佟珂是班长。

我不记得,我有个同学叫苏律。
我记得,月全是我认识的,个子最高的男人。
蔡中说,他一定见过我,但他不记得我。
我不认识志左,可他记得我。

于是,我坐在向东旁边;于是,我怪岁月有情。

在那个时刻,那一天,那一年,让我重新遇见。。。许兵,周一倩,丁文君,梁晓鸥,齐红,苏东,苏志中,李欣,李惠春,唐军,王敬东,林海音,任立新,王京红,蔡中,李格,王阳,杨向东,张志左,金乃雯,佟珂,苏律,马月全。。。

我等待某个时刻,倩会填上我落下的名字。

那天,丁丁穿了一件皮衣,于是我约了袁去选一件皮衣。而这时,魏红打来了电话。然后,我没有接。然后,便是继续。。。

晓欧来了,他向我挥了挥手,而袁没来;然后,我看见了丁丁,和你们;然后便是相见。

不如不散。



2013年10月13日星期日

《和你在一起 I'm With You》(二十二)

文:十月



影院里人不多,我选了倒数第二排的中间位置坐下,等着看《The Man with the Iron Fists》。

电影开始之前,都会放点广告片。有影片预告,和拍摄花絮;也有涉及电子、日化产品,和美食。总之,广告在以画面的形式觉醒消费者,而突然间被觉醒的不是意识,是方向。即使我正在等着看电影,画面也要花上几分钟的时间将信息传达,作为引导。

因为饭点的关系,对我引导最大的画面是美食。当时我就决定,以后再遇上吃饭这事,吃饱并不重要,尝试和尝新才重要。于是,我在看不明白菜单的情况下,决定将选择权交出去。于是,他为我点了Antipasto Misto

不记得,从哪一天,
对美食有了期望。
才期待,
遇见。

不记得,从哪一天,
对遇见有了想象。
才想念,
相见。

不记得,从哪一天,
对相见有了喜悦。
才喜爱,
不见不散。

实在不忍心这么轻易地、随手地,拿起一根约二十公分长短的面包棍,沾了些许黄油抹在面包片上,又放上一片薄培根和一颗绿橄榄,入口之前又是最后地一番毫不犹豫。于是,即使画面不再完整,但尝试和尝新的心完整了。

这时候,电影开始了。


未完待续。。。


文章2013年10月18日刊登于渥太华《中华导报》

2013年10月8日星期二

《和你在一起 I'm With You》(二十一)

文:十月


“慢一点,再慢一点。”

Richard说慢一点的时候,我正在摇摆中寻找平衡点。而随着‘再慢一点’四个字的落地,我便摔倒在冰面上。然后他伸出手,然后他说:“快一点。”

忘了是哪一年,开始热爱牛仔裤。每逢周五以后和节假日,无论去哪里都喜欢穿牛仔裤,无论逛哪个店都喜欢选牛仔裤。和谁谁见面的时候也会不自主地留意,对方是否也穿了牛仔裤。当然,特殊场合除外。

Fairview Mall 位于四零四高速公路与Sheppard Ave东段交界处,在多伦多属于一所中型规模的购物中心,集合了吃喝玩乐各业。一般情况下,每次抵达后我会首先巡视服装鞋帽行业,然后是珠宝饰品,再然后是餐饮业。

说女人逛街,一半是为了消遣,另一半是为了在消遣中获得乐趣。比如,我相中了一条正面有几处欲破不破,颜色略有泛白的牛仔裤。看裤筒包着腿部直接下到脚踝,裤脚却又掉头向了上;又看脚下踩着的高跟,和掉头回来的裤脚一起,上下地应对了裸踝。

试穿之后可想而知,颜色顺了我的心意,款式顺了腿的心意。绝对地不能撒手而去,这便是乐。那么,趣又在何处?在信用卡被刷掉金额的那刻,我想说,趣在完成交易的时候才会发生。

说,牛仔裤穿在腿上的时候完成的是卖,金额被刷掉的时候完成的是买。这便是我们从课本上学到的那句话,相映才可成趣。

而乐趣之后的最后,我会坐在地下一层的电影院里,寻找被乐趣透支掉的体力;想体力被透支之后,为什么还不握住Richard伸给我的右手。

那次滑倒,发生在渥太华最热闹的地方Rideau Canal。他看着我摇摆,他在等待摇摆之后。

公元二零一三年九月五日,我把菜单递给了坐在对面的Giuseppe,我说:“让我知道,我想吃什么。”那天,我穿了一条正面有几处欲破不破,颜色略有泛白的牛仔裤。

我还说:“快一点,再快一点。”


未完待续。。。


文章2013年10月11日刊登于渥太华《中华导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