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23日星期日

《高斯,拿走了我的尺规》

文:十月



卢晓波从事研究工作数年,平日沉迷静坐在图形面前深思。横竖左右几番比划下来,一张白纸之上便有了想象的空间。自从五年前移民加拿大多伦多,不得已颠覆了之前的兴趣和爱好。维持生计才是海外生活的重点。

经过一系列的跌跌撞撞,终于在心态不稳之下就职于大统华超市生鲜部,当上了职业杀手的预备队员。

出国之前手里拿的是尺,出国之后手里持的是刀。

最初分配给晓波的工作是学习杀鱼,师傅是一位在大统华超市工作了五年的香港人。上岗之前晓波未杀过有生命的东西,如今手持钢刀真有点力不从心。一想到要操刀屠戮,难免汗颜。

学习初期,晓波下手常常拖泥带水,手软腿软。每日还总是幻听幻觉地感受鲤鱼鲫鱼垂死之前张开的嘴里有吐出来的汉字:“哥,麻利点下刀。”于是立马两腿发麻,恻隐之心全无。下定决心大开杀戒,一刀夺命。让待宰的鱼儿们尽快往西去。

半年下来,晓波牢记了师傅的谆谆教导,开始独立工作。每天从早上六点一直杀到晚上六点。每当看到衣襟上的半衫血迹,由衷的感慨万千。自问,为何告别的是高斯的那个正十七边形,而拾起来的是镇关西掉到地上的屠刀。

走出TNT的大门,不知何故想起了阿基米德的一句名言:假如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推动地球。

辞职之后的晓波对他的朋友说了这么一句:我可以忘记微积分及二项式定理,但我不能忘记高斯用圆规和没有刻度的直尺做出来的正十七边形。

有史以来,除了爱情之外,任何感情都是可以自己掌控的。晓波需要的只是一个决定和一张单程机票,他便可以重新回到他的世界,回到那个等待他的图纸之中。

送别了晓波,我也很想问自己一句话:我是否有能力守住自己心中的那个尺规。

没有答案。

文章2012年12月28日发表于《渥太华》中华导报



2012年12月17日星期一

《陌生﹒爱》

文:十月

你,
如雪花漂浮空中。
静候坠落之后的,
窒息。

我,
如火焰溶于水中。
等待熄灭之后的,
呼吸。

陌生,
让惯性瞬间作用,
让力度抵消支撑,
如果爱。

周末的唐人街行人不多,先前稀稀寥寥地出现,之后又分散到各个角落。这时,莎莎出现在这条街道的主干线上。尽管不喜欢一个人吃饭,但今天就她一个人。于是,找个热闹点的餐厅,便成为此行的目的之一。

临近中午,天色依旧清凉。蔚蓝的天空中掺和了少许白色的浮云。这是李儒斌熟悉的城市渥太华。也是一个人,也是走进了那间位于唐人街边缘,需要等位的越南餐厅。

领位将这两位单打独斗的男女分配在同一餐桌,相视而坐。莎莎的性格中礼貌的成分占据了大部分。于是,她面带微笑朝李儒斌点了下头,对陌生人来说这属于最高礼节。而李儒斌在回敬的同时,心中的一跳,让他下意识收回了刚刚散发出去的目光。

他猜,她也许刚刚失恋,或者是男朋友出差?一旦开始揣摩,便忽略了餐的味道。

莎莎为自己点了一份越南卷,和小碗的汤粉。越南卷突出了菜的味道,而汤粉带给人的喜悦是那份独有的飘香口感。只是,对面那个陌生男人躲闪的目光,让莎莎略微感觉尴尬。好端端地打个招呼,却被回敬了一副躲闪的姿态。

莎莎对戴眼镜的男人,总会无端地产生好感。今天这位黑镜框眼镜男,儒雅和斯文的外表,几乎毁于一旦。莎莎脑子里闪过一个念想,如果他的目光直率一点,或者夹杂上一丝温和。哪怕那是一种不坚定,但需要抹去躲闪。

那么这一切,又会是怎样。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陌生与爱就是一张桌子的隔阂,和一个念头的改变。两个人的相遇属于偶然,而偶然中藏着必然。必然,可以让陌生错过爱;或是让陌生靠近爱。

爱情的产生需要力和加速度,而力是产生加速度的原因

如果爱。



文章2012年12月21日发表于渥太华《中华导报》

2012年12月16日星期日

《秋日轶事》

作者: 十月



一天, 
有东西击中了我。
而幸好,我没有错过,
直到,你吻我。



One day,
Have something hit me.
And fortunately, i did not miss,
Until you kiss me

2012年12月11日星期二

《情深深,雾蒙蒙》

文:十月

爱情好似一盏路灯,点亮了位于心灵深处的黑暗;爱情又好似一面镜子,反射出彼此藏在身后的不堪。于是我们举起一个牌子,为过往总结出一句至理名言:若即若离比较好。

Simon和朱莉相识于图书馆。

朱莉喜欢任何安静的地方,特别是图书馆。那里的每个人都在文字中获得积累,在积累中追踪淡定。每次走出图书馆的大门,朱莉都会默默道出一句‘知识就是力量’。

Simon喜欢任何热闹的地方,特别是酒吧。那里的每个人都在闲谈中感觉气氛,在气氛中探寻情绪。就在那天晚上,Simon从酒吧跑到图书馆,为了翻出一段拿不准的段子。而那个段子,藏匿在朱莉握住的那本书里。

结果就是,情深深。而过程,留给当事人去记忆吧。

女人爱上男人的时候,总是希望腻在一起。下课后发个信息;上课之前再发个信息。进图书馆之前打个电话;走出图书馆的大门时再打个电话。这些过场都不是最高境界,女人还需要男人在百忙中抽空回复。晚回复一分钟,解释的时间可以是十分钟或者更长。

而男人呢?爱情归爱情,马马虎虎真不是故意的。解释的时间给得再长久,说出去的话不是泼出去的水,还是需要收回来重新再说,却总是不得要领。

很遗憾,最美好的爱情时间,仅仅停留在相互了解之前。

冷战期间,朱莉停止了喋喋不休的询问,Simon也将调频拨回从前。值得庆幸的是两个人学会了思考怎样做,才可以让爱情中布满和谐的调子。

大家都还年轻,爱情可以重来。

信息还是照常发,内容变成了关心和问候;电话时间留一部分给图书馆。朱莉喜欢将那些甜蜜的瞬间排成文字邮寄给Simon;而Simon还是会去酒吧,但他会留一部分时间读那些文字,同时期待着会面。

相爱的两个人,仍然需要过好各自的单身生活。也许,这才是我们希望的看到的,所谓最高境界。纵然情深深,天下皆知;也要雾蒙蒙,你知我知。



文章2012年12月14日发表于渥太华《中华导报》


2012年12月4日星期二

《独钓寒江雪》

文:十月



初到渥太华那天是个午后,每条街道都显得肃静。从疾驰而过的车窗内放眼望去,感觉每一栋映入眼帘的别墅内都隐含神秘。

位于1490 Heron Road的公寓窗前,有一棵身材不算伟岸的枫树。我被深红色树叶下面突然窜出的一只松鼠诧异到微笑。当它从树枝的另一端跃到我面前的时候,真正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命运让我选择了漂洋过海。

还记得第一次搭乘OC Transpo公交Bus。站在候车室里想让眼睛看明白墙壁上张贴的交通图。然而二十分之后,我仍然没搞明白那些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地名到底在哪里。我无法想象地图上标定的时间和Bus的进站时间怎么会那么一致。然而最终,在真相面前我不得不信了人定胜天。

我的第一位朋友叫莉莉,十年前她嫁给了一位法国男人。也许西方文化不小心融合了原本的中国文化,使得她赋予我亲近感的同时也给予了我距离感。两种感情夹杂在一起,我只能选择其一。若即若离的友谊注定不会地久天长。

渥太华的寂静让人不敢在陌生中久留,于是我想象出很多种离开的方式。值得庆幸的是我没有期待可以登上诺亚方舟,一张单程的长途车票也可以让我逃离。取票的过程看似简单之再简单,当询问以及请求答复这两件事放在一起的时候,发现说英文也可以让我在寒凉的冬季里感到热浪侵袭。

人的矛盾之处在离开后开始体现。原来寂静那么值得想念。

多大的城市都可以从容的找到家,多窄的街道都可以找不到车站。终于,辗转之后回到了温暖的家。报个平安还需自己找到熟人和办法。

选择来加拿大并不神秘,而居住在加拿大却是神秘莫测的。好像是飘忽不定的诺言,神秘之处在于抓不住实质性的东西。看起来似乎是一切皆有可能,实际上有可能的一切尽在无法预料之中。

每个人都会有想象和期待。希望明年的那个冬季,我可以站在洁白中观望雪花铺满Ottawa River,在寂静中感受皆有可能。


文章2012年12月7日发表于渥太华《中华导报》

2012年11月27日星期二

《不期而遇的温暖》

文:十月


有一种力量,来自于无助。

Jean是来自中国武汉的一位女生,十八岁单身出国留学。细细算来在多伦多生活了六年。读书期间在餐厅帮过厨,六元一小时的现金工做到凌晨;周末时分奔走在大街小巷,散发各种计件类推销传单。直到敲开门的某一天,认识了同为在校大学生的Kevin

给男友买手机,为男友攒学费。两年下来经受过喜悦和信任,面对过逃避和背叛。泪水无法洗刷记忆,只好拜托时间去耗尽伤痛。

很想拉住个友人,将潜伏在心中的那些念头脱口喊出;很想在散尽力气之后,把脱口喊出的那些念头交付给信任小组。却突然发现,无论是身边还是街道两旁,没有可以停下来倾听的脚印,只有为生存而忙碌不停的脚步。

初恋过后,总会有人说不懂爱情。

Eric和妻子移民加拿大五年,不得已丢掉国内专业,分别成为保险销售员和餐厅领位。在心里有落差,心中有好奇的驱赶之下,无意之中发现有个地方可以倾听,还可以倾诉。

归根结底,我们都想觅到那个不期而遇的温暖。毕竟,我们属于离开家乡的一份子。偶尔期待陶醉于享受地广人稀之寥寥可数,偶尔也会想念人海茫茫之熙熙攘攘。

多数中国人移民加拿大之前没有宗教信仰,而来到加拿大之后却紧锣密鼓地信了上帝。以前我老是想不明白原因,今天突然有点明白了。

生存的压力,让我们变得敏感。久而久之,面对同种族的时候,我们会将信任演变为猜测和半信半疑。其实任何时候,我们都需要找到可以与己分享困惑和迷茫的那个人。

于是,为了将信任变得简单,我们遇见了上帝。



文章2012年11月30日发表于渥太华《中华导报》

2012年11月18日星期日

《预想未来,有那么一天》

文:十月 


推开窗的时候看见一个人,他就站在偌大的街道中央,低头摆弄着被我一眼认出的iPhone4

喜欢听郭德纲的相声《穿越》,无论穿越过去之后作为和珅,还是武大郎,或者是张大帅。总之,都是在面对生命的最后一刻之前。于是我想,也许我可以穿越到未来的某天,至少,在我面对最后一刻之前可以回头去望,那个曾经站在街道中央等待我的他。

我不认为他比其他的人更好,或者更不好。但他说了一些能够脱口而出的实话。至少,实话属于真实发生过,就算真实可以插在心上。我认为过往不可以被抹掉,而后者总有机会影响未来。

于是,我开始预备穿越。

我没有伸手去摸电门,或者以为自己可以穿墙而过。我只是跑到多伦多以东的Rouge Park,站在我能够抵达的最高处,伸手拦住一只过往的大鸟。我说Take me to 2019

当我闭上双眼的时候,才会听见风声闯过树林。而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多伦多CN Tower旋转餐厅的窗外。

然后我看见Joe从洗手间出来,开始寻找方向和他的座位。突然间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顺着目光发现坐在Joe对面的那个人是我。餐厅继续旋转,我又扑捉到了那个久违的微笑,尽管它只在严肃间突然发生。

Take me to 2015。”我又对着大鸟说了一句。

这一次我醒在了水边,手臂上的水滴覆盖着咸的味道。天色昏暗且阴云密布,只有大鸟守候身边。瞬间的悲哀之后我猜想,一定是路把我给弄丢了。

赶在雨滴落下之前我说出了关键的那句话:“Take me home!

其实,真实就是这样,当你面对喜悦的时候,还想继续飞;而当你面对被遗落的时候,只剩下了回家。回到推开窗的那天,回到故事未曾开始的第一章节。

他就站在偌大的街道中央,低头摆弄着被我一眼认出的iPhone4。当我说完Are you waiting for me?之后,就算我无法面对全部的真实,但至少我要向上帝索要那个过程。

真实,
停在身后。
既不是海,也不是山,
我闯不过去,

未来,
落在前面。
也许是风,或者是雨,
你走走停停。

预想,
有那么一天。
此情此景,身临其境,
而不以为意。

文章2012年11月23日发表于渥太华《中华导报》


2012年11月12日星期一

《黄沙百战穿金甲》

文:十月

无论议论发生在哪里,无论议论的内容是否有意义。只要这一切让我们可以从中获得乐趣。

十八大的议论选择了堂而皇之的人民大会堂,而涉及到我们的议论发生在多伦多非主流区域,那里被我称之为海绵角落。对于十二位棉花工人来说,能把三二十这个数字数正确很重要,而谈论老姜看美女眼神儿这事儿却比数对三二十更重要。

八点的铃声好像告诉我们,十八大演讲开始。

小海和小苏来自中国云南。每当两人用家乡话谈论家常理短,调侃度日如年的时候,我总会告诉她们,方言好像比英语难一点儿。

松四年前从西安来到多伦多,除了有一个月搬两次家的爱好之外,心中还藏着一个小秘密。她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耶稣在星期五被钉死在十字架上,那是全世界最绝望的一天。而三天之后就是复活节。所以,无论你有多想知道我的小秘密,至少等上三天。

小云是一位来自福建的小女子,话虽然不多但只要说出来就会被我接住。她和我一样喜欢电影,那种饱含循序渐进情节的好莱坞影片。而所谓的美国式结局,让我们愿意多花点心思解析之后,再去感受情节带给我们的想象。

其实,数棉花无法带给我任何乐趣,而我却仍然将无聊的功夫搭在棉花堆里。如果一定要我说出个原因,那就是很傻很天真;如果一定要给很傻很天真加上一个期限,那就是九百六十小时。

至今我都无法确定一件事,当我从棉花堆里跑出去的时候,我该选择走哪一条路?是既不走这条路,还是也不走那条路!

还是摸着石头过河?不破楼兰终不还。



文章2012年11月16日发表于渥太华《中华导报》

2012年11月6日星期二

《去年今日此门中》

文:十月

关浩然第一次见到李小荷在星巴克。没有初次见面的那种尴尬,会议在友好的气氛中结束。下车的时候他吻了她的手,并且说晚安。

又是一个周六,Lai Wan Heen的大厅里正在播放那首《因为爱情》。当小荷将广东河粉挪到关浩然面前的时候,无论温暖还是幸福,反正感觉有件东西滑过天空,瞬间的记忆也是有模有样的。

位于多伦多市中心的F'Amelia 餐厅主营意大利餐。小荷和浩然选择了室外角落中的一个位置,席间不仅有沙拉和红酒,他们还谈论了娱乐和政治。无论话题是否接近严肃,被浩然记住的是笑容和那个日子。而饭菜的特别之处暂且忽略不提。

Niagara Falls是个特别的地方。尽管浩然在多伦多居住了四十年,但那次远途仍然被记忆犹新。第一次在Casino的餐厅吃早餐;第一次远观尼亚加拉大瀑布;当小荷从观景台上跳下来的时候,他第一次握住了她的手。那天浩然确认了他的感觉,心情绕过白云飘上天空。

前阵子加拿大上映了一部没有复杂内容的美国电影《End of Watch》。借此话题,他们聊到了茱莉亚罗伯茨、李察基尔和Lucy Liu。小荷自小对美国电影有种特殊的热衷,不仅仅是因为简单的崇洋媚外。美国式结局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解读的,但小荷看到了藏在故事里面的赏心悦目。

Princess of Wales Theatre坐落在多伦多市中心。尽管剧院大亨David Mirvish宣布准备拆掉剧院后修建公寓,但计划一定是在War Horse上演后的某一天。电梯间里,浩然对小荷说她穿裙子的样子看起来很Nice

多伦多皇家博物馆里面的展品和加拿大太阳剧团(Cirque du Soleil上演的剧目,可以被描述为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大相径庭。然而,如果从艺术的角度去观赏,你便可以发现这两件事之间存在共同点,他们都打算把历史上发生的事件传承给后人。

那天上演的剧目是《Amaluna》。浩然将他的家族姓氏告诉了小荷。

一切开始于Joso’s Restaurant,那是浩然最喜欢的鱼餐厅。墙壁上的画和餐桌上的烤鱼,两种味道都很特殊。如果让当事人说说品尝后的心情,那便是Ti amo(我爱你)。

这是我第一次不为一个故事附加自己的评论,我想让时间去证明一切。

文章2012年11月9日发表于渥太华《中华导报》
http://canadachinanews.com/category/love/

2012年10月29日星期一

《映日荷花别样红》

文:十月


清晨六点出门不是一件大事,但被李芳芳重复了十八年。让我敬佩的不是重复,而是她的一心一意。

坚持的含义中有期待;而重复,仅限于单一的反复。正如家可以是二楼,也可以是十二楼。只是,我无法做到在二楼或者十二楼的某个单位里住上十八年。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选择工厂的工作。

十八年前那个夏天,李芳芳从遥远的中国厦门来到了多伦多,一个月后找到了海绵厂的一份工作。那时,她只会说一句Good Bye。每天的工作就是反复数数字,二十或者三十,最大不超过三十二。把对应这些数字的不同形状的海绵放进缩口的塑料包装袋中,贴上标签,打包,发货。

十八年后的今天我见到了李芳芳。

她说还记得若干个夜晚,自己被手腕的疼痛惊醒。而清晨缠上药膏却仍然坚持去了厂里。实在坚持不了的时候看了医生。局部的劳作过度,积劳伤筋而被归类为腱鞘炎行列。

有多少监工会和我们谈伤痛。

知道芳芳有腕伤,监工只管站在一旁监督她工作是否到位,或者说监督伤痛是否影响了包装的速度。尽管如此,芳芳仍然保留了这份做了十八年的工作。

纵然被她无情地伤了心情,而生活仍旧在一个轨道上继续。

于是我想说,也许我们无法做到一辈子只有一个工作,只爱一个人,或者只做一次傻事;而当我们做这个工作的时候,爱那个人的时候,做那次傻事的时候,我们可以选择的是一心一意。

咬定青山不放松,
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
任尔东西南北风。


文章2012年11月2日发表于渥太华《中华导报》

2012年10月20日星期六

《此事必有蹊跷》

文:十月


随着杀人案件不断攀升,略加思索。于是认为除了无厘头的变态杀人狂,大部分人是因为某种无奈的情绪挑战了所谓的终点,勇气源于斟酌之前。

前阵闹得沸沸扬扬的刘光华肢解案,随其华裔男友归案而告一段落。略数近期发生在加拿大境内关联华裔的杀人案件:五月留学生林俊被分尸;六月留学生汤远熙之母被汤远熙杀害后抛尸河中;八月潘佩珍利器杀夫;九月商人王志力被枪杀。

不知,男人犯罪之前是否仍然可以逻辑思维。

汤远熙父母一向对他严于管教,要求极高。汤远熙如果三天不给家里打电话,父母就会生气。我想,喋喋不休一定是必不可少的环节。以至于激烈争执之下,愤怒如火山爆发般不可收拾。之后汤远熙还有杀父计划,只是未能实施。

总之,都是管教惹的祸。

而女人下狠手的原因,多数为情归何处出手。

潘佩珍为回港看望一双儿女被丈夫阻拦,引发争吵。争执中举菜刀误伤丈夫肺部,导致死亡。为了血脉之亲断了夫妻之情。尽管事后将丈夫送往医院就医,性命还是没能保住。卑诗高院判定案情严重,但裁决非故意杀人。

如果说汤远熙和潘佩珍犯罪有原因可论,那么变态杀人狂又是怎么回事呢。

四年前华裔李伟光在灰狗巴士上将邻座乘客头颅割下并啃噬,后被法庭裁定患精神分裂症而关入精神病院。假设不断定为精神分裂,必然没有理由可以说服大众接纳无厘头犯罪。

一节复一节,
千枝攒万叶。
我自不开花,
免撩蜂与蝶。

元芳,你怎么看?



文章2012年10月26日发表于渥太华《中华导报》

注释:

“元芳,你怎么看?”正风行于中国各大网络。这句话源于热播连续剧《神探狄仁杰》,为狄仁杰分析案情时常说的一句话。元芳原名李元芳,剧中为狄仁杰的卫队长。他最常回答的一句话是:“此案必有蹊跷。”

最近,中国网民们将这句话借过,询问房价、菜价、以及文体新闻等各种网络热点问题。每个人都可以作为元芳,说自己心中的想法。

此文仅限凑个网络热闹。

2012年10月14日星期日

《人间指南 • Visitor Guide》

文:十月


如果我是Visitor 乔伊就是那个Guide

第一次见到乔伊的那天,他说自己喜欢Starbucks的咖啡和古巴雪茄。这两件事由凑在一起,我猜他一定具备中国大男子主义的那种自信。也许我猜得不对,但那是我第一次猜。我只是认为重口味不容易,被驾驭。

周日的多伦多是个雨天。

对于初来乍到的中国移民来说,安大略省皇家博物馆(Royal Ontario Museum)是一个值得观望的地点。那里藏着中国本土以外最丰富的中国艺术品,同时也是加拿大最大且拥有最多收藏品的博物馆。

当我进入博物馆的时候,乔伊说他为我准备了一个Historical joke:“Name the shortest war history book?”见我停顿了一下,他便说:“You are supposed to guess。”这不是他第一次让我猜。

博物馆一层有中国馆。你会看到那些和历史失散多年的物件,正等待明白他的人跑来解读答案。如果那些答案你需要想一想,可以先去加拿大馆领略一下气氛。

博物馆二层有个小朋友喜欢的地方。那里有恐龙化石和鸟类标本,各种哺乳类动物和蝙蝠洞。刚进去的时候我以为来到了动物园,只是那些动物都是静止的。值得另外一提的隔壁馆里面,还有让女人们爱不释手的宝石饰品和黄金。

博物馆三层属于青铜时代。在观望非洲和古埃及的同时,你还可以发现爱琴文明,以及风格演变的欧洲情调。

博物馆四层是Roloff Beny画廊。那里属于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家们。当然,有些画面并不难懂,无论理解与否,我都愿意多花些时间在那里滞留一会儿。

出门的时候我对这位来自意大利的绅士说,我要送给他三本书:British Recipesthe 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the Italian of War Heroes。”

于是,我获得了奖金。


文章2012年10月19发表于渥太华《中华导报》

2012年10月11日星期四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文:十月


James坐在我对面的时候,我以为他会给我讲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而其实,他来见我只是想让我知道,他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爱情观。

年过半百,有着恰当的家庭关系,夫唱妇随的同时还交往了一位叫做蓝心的红颜。从同学到朋友然后成为妻子,共同的价值观和女人的解人意是他们走到一起的理由。而蓝心和妻子略有不同,她会弱势,她会依附,她会说那些让男人听觉产生诧异的言语。而让我听觉诧异的,是James说红颜和妻子成为了朋友。

不知者,不妄言。

公司的年会上遇见了蓝心,她话不多,但她说出的每一组句子都被调理得恰到好处。加之腔调柔软,目光坚定,这几条恰巧符合了James对于女人的想象。单身女人本就不易,男人的殷切之下只有不甘之心,哪有不从之力。

蓝心和妻子都喜欢绘画。也许James事先有策划,让蓝心和妻子在同学的关系下相识,进而将友谊带回家中。顺其意,将友谊,爱情和婚姻一起进行到底。James讲其实蓝心也闹腾过,但他说了爱情可以不革命,但离婚仿佛革命,他革命不起。

实话说,James讲述的一些过程和论调我听得是似懂非懂,但最后这句话我听懂了。有多少婚是值得离的,又有多少婚是值得结的。

所谓,妾有落花意。奈何郎心如流水。

最近韩寒在媒体上也报告了自己的爱情观,希望爱人和女友可以和平相处。此话一出便落地有声,各种板砖一路走一路扔了过去。当然,也有能理解的。

而我觉得,至少他们都敢想。

James的授意下,我见到了蓝心。细线条的一个女人,有腰有岁月。James说出的每句话她都表现出默许的神态。于是,我大胆地想象了一下伪和谐背后的故事情节。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文章2012年10月12日发表于渥太华《中华导报》

2012年9月30日星期日

《鹅,鹅,鹅》

文:十月


周五晚间是个雨天,Niagara Falls周围的街道上行人不多,直到进入Casino的大门,才发现人声鼎沸其间。事实上我喜欢赌博,因为输赢都是真的。如果提前让自己把适可而止的意思想明白,这场涉及输赢的游戏就会成为娱乐。

Black Jack是我喜欢的牌局,因为这场牌局还涉及了数学好不好的问题。如果我问你2751.5倍是多少?告诉我答案之前,你只有5秒钟的计算时间。记住,不许带着计算器出场。

Joseph说今天是我赌牌的日子,他想看看我在二十一点的牌桌上是个什么样子。而其实,我也期待着这个答案。

围大厅转了一圈,磨磨唧唧的四处张望一阵,凑够了思考的时间。于是停在一张Min.15的桌子前面观赌。这时,一位外国夫之妻礼貌地让出一个座位,我被半推着坐下。身姿斜着的时候Joseph便已经把第一手赌资推倒了Dealer面前,于是我算是冲上了阵地。

我有个决定,让每份赌资保持在最小数字15刀,如果遇见K我不加注,如果遇见A我也不加注。实际上当看见A的时候我的心也冲动过几次,只是手脚没有行动。为了不让那个万一双倍的回报,击落我刚刚伪装好的淡定。

我的念头是让赌资慢慢升高,也慢慢降落;让心脏慢慢弹起,也慢慢落下。而大起大落的结果往往是三分钟冲上至高点,游戏却仍然无法结束。所以,加注这事儿我就没敢想。

我将游戏时间确定为两个小时。期间我被Black Jack临幸了三次,我的心跳也随着Joseph的称道而加快了三次。只是,淡定谈何容易!前半场筹码在慢慢中减少,我倍感失落;后半场筹码在慢慢中增多,我又岂敢自信。直到游戏真的结束,身心才敢恢复到自如。

Casino是个考验人的地方。什么时间开始,什么时间结束;什么时候自信,什么时候失落。每一个决定都要靠自己,谁也帮不了你。任何事情,只要气氛渲染了热情,谁又能说得清楚,何时去又何时留,才算恰当。

不知何故,突然间就想起了这首古诗词。放佛折射我高调进入Casino的大门,一翻折腾之后,又低调着离开。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赌牌桌上永远只有一种人,希望赢了赌局。而赢的前提是概率,服与不服是情绪;不能乱的是心思,必须把握的是行为。而输赢只是娱乐的结果。


文章2012年10月5日发表于渥太华《中华导报》情感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