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月27日星期一

《和你在一起 I'm With You》(三十七)

文:十月


博物馆里有点冷清,好像马路上开过去的巴士车,人群只聚集在门口前方的空地,拥进去之后,转个弯就各自奔了东西。不过想想,这里本就是一处有主题的地方,分散便是道理。

出门要个主题,参观也是。

于是,我并不急于求索禽鸟昆虫,也不急于观望多元文化。我一心只想着预备好的,看中国展厅里那些跨越了五千年历史年代的物件,看青铜器皿,看三彩罗汉,看镶嵌在墙壁上的“弥勒佛乐园”,看传言(未经考证)之祖大寿八角形坟墓的流离。

展厅大得一眼望不到边,便让我不由得想起休伦湖乘风的那天,伙计说过一句,让失了住所的物件,出现在本该的地方。于是我就想,谁情愿让自己的墓碑离开故土,谁又真的情愿长眠于他乡,哪怕是灯火阑珊之处。

哪怕那股经过墓碑的清风,吹去了掠夺的纠缠。却仍然无法带走,镶在尘埃下面的记忆。往事,总会历历在目。。。

有一种相视,也会发生在陌生人之间,发生在客人擦身而去的那刻,捎带了让所有人以为的笑容。我只是,持着本就存在的心意,将留在餐桌上的瓶瓶罐罐,挪回它们原有的位置。谁也不知道,我能否记住味料的名字。

在撑开雨伞,打算下车之前。

准许伙计吻了,我原本放下又重新抬起的右手,准了他的绝尘而去,准了他打算共饮一杯的期盼。

在分别的那刻。

约翰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句子,让我久费思量。他说相聚是为了等候散场,散场是因为还有继续,而继续,需要就绪。

就像马路上开过去的巴士车,最终总会在人群散尽之后。

就绪。


未完待续。。。

文章201427刊登于渥太华《中华导报》







2014年1月21日星期二

《和你在一起 I'm With You》(三十六)

文:十月


天很黑,还下着小雨,但我仍然邀了约翰。

那是一家韩国人餐厅。人不多,但也不少;菜不好吃,但也不难吃。那天,我没有难得的饥肠辘辘,我只是别有用心地,想听听约翰讲述他经营餐食的见地。

他开始给我讲算数题。

一张桌子加上四把椅子,就是四个座位,假设有效座位是二。屋子里面有二十张那样的桌子,加上八十把那样的椅子,假设有效座位是四十;和另外的三张双人桌子,三张六人桌子,假设另外的有效座位之和是十五。

三十分钟翻回台,在最有效的三个小时之内,还有余下的略显清闲的五个小时。

我的算数能力,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有限。我只是有幸地,让脑子里面仍然残存了一点,逻辑整合的思维能力。所以,我能听明白他最终获得的那个数字,和他想从数字中陈述给我的意思,即便我忽略了算式的中间过程。

天不黑,也不下雨,我应下了见面。

车子开过来的时候,看见他挥手,斯文戴眼镜的那种。他语不多,客套不多;笑容不拘,不谨,也没有令人多虑的别有用心。

至少,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那是一家四川人餐厅。坐下的时候约翰开始说话,话说多伦多城里头,几家像点样的中式餐厅。我不记得,自己对约翰说过怎样的回敬。我只是,没让自己在初次见面的那天,显得特别多余,在我碰翻桌角一方,唯一的辣椒小罐之前。

在万水千山之后。

我仍然不能完全明白,到底从哪一刻开始,我对约翰汇集了涵盖了情节的情结。在他容下了,我的破坏性行为的那刻,还是在有一片清晰的油渍,分头践踏了让他人可以看清晰的,衣裳前襟的那刻。

而难得地,我仍然显得了无辜。

可以,让他在若干月份之后,用他布置的算式解答了我的明白。在推杯换盏之余,我想,我有点悟出了包容的缘由。

我并没有破坏,物与主之间本就存在的主次,和主次之间原有的规矩。便是让客人容下了我的不知,Giuseppe容下了我的不解,约翰容下了我的不宜。

于是,我们都期待从今往后的继续,直到让相互之间的存在显得,有意思。

容,不容易。


未完待续。。。

文章2014131刊登于渥太华《中华导报》


2014年1月18日星期六

《一寸相思一寸灰》


文:十月




当我抬起芊芊玉手,打算给流年一个回合的时候,却突然间冒起疑虑。于是,束手问了自己:我是有还是没有,这撂掌的授权。答案是我没有。

他有。

尽管和我手上的这出,风牛马不相及,但授权就是授权。有证书,就有滔滔不绝的权利,就有我才可以,怀着一颗敬仰之心,瞻仰了一段错位时辰的,意思。

人人都说,情窦初开的时候,我们并不懂爱。但我们懂得模棱两可,懂得仪你在心不开口,懂得含糊其辞地可以爱,也可以不爱。。。

你坐着,还是不坐着,
都是不想坐着。
你站着,还是不站着,
都是还想站着,
望着。

从来都不知道,你的眼色里面,有那样曾经的我。哪怕在黑灯瞎火的夜后,你都会跑过来站在我家门口,那棵被截了肢的柳树下面。望窗帘,望窗帘后面的,灯光。和灯光前面端坐着的,另一个我。

我想,你忘给我的火光后面,不是倾慕,而是你对于倾慕的追溯。

我坐着,还是不坐着,
都是还想坐着。
我站着,还是不站着,
都是不想站着,
看着。

从来都知道,我的心思里面,有那样曾经的你。哪怕在千般万日的今夜,仍旧会刮开微信的页面,思念我家门口那棵,被你靠斜了枝叶的柳树。思念窗帘,思念窗帘后面的,暗夜。和暗夜后面站立的,另一个你。

我想,我望给你的光火后面,不是倾诉,而是我对于倾诉的追溯。

你隔窗,我隔相思,
说还是不说,你不说。
我隔光,你隔光阴,
不说还是说,我不说。

他说。

从来都知道,你的爱情里面,总有一次属于单方面相思。哪怕在时隔晴空万里的昨日,去看她家门口那棵,被彻底清除的柳树,留得了树根。方才明白,他从来只是,牵过柳叶的枝柳,而不是等在那里的,芊芊玉手的指。

一样的她。


我(十月扮演,她)
你(佟科扮演,佟科)
他(苏志忠扮演,他和他说)
她(她)



2014年1月17日星期五

《错不过。。。》

文:十月


打开保险箱,里面空空如也。赶紧拨了他的手机,关机。再拨给他的家人,他的朋友,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下落。我想,他一定不仅仅是丢了。

临近大院门口,看见他等在那里。上前的时候才发现,他是怒气冲冲地,脸色和眉毛都不是原本的平静。所以,我没打算笑着说话,我也没打算说明白原委。我只是,不想了解他的怒火,我只是,没以为他有打算落下的掌。

公车上没几个人,便是被他轻易地就看见,便是打了照面。于是,被他开口就问了,没有寻他的缘由,在他消失的那几个月。而我以为,他应该知道,当他将众多前因的正照铺开的一天,便是注定了我会放下等待,由着他的走掉。

哪怕,我很回忆曾经抽给他的那一掌,和落在那一掌之前的吻,别了。

坐在桌前,听他絮絮叨叨地,说同窗的四年,说情份的四年,说的有点语无伦次。所以,我把他扔在那走了。因为,我觉得他应该继续他的下一个四年,而我却没有想好的四年,与他分享。

我的,缘由。

重见发生在消失后的三个月。路还长,路口太多,我干嘛非站在同一条路上,原谅走错了路口的他。

我受用了他落给我的掌,他也受用了我留给他的落魄。以至,二十年后的那天,我见证了那个,仍旧留守在二十年之前的他。也许是记忆毁掉了他的日子,也许,那就是他原本的摸样。而如果,没有那落下去的一掌,我却仍然会唐突地,走掉。

偶尔,我仍然会挂心有他的那几个日子,和我留给他的,别离。

在我余下的,众多的四年里。我甚至忘记了,被我扔在桌子后面的他,和他留给我的疑虑。他总是以为,我会去寻那个,公车上面的他。

而我只是,以为离开算不得伤害;我只是,以为时间会让他们变得更好;我只是,以为未来总会有个某某的人,给我留下的勇气,和我情愿地,给予。

我的下落。







2014年1月14日星期二

《和你在一起 I'm With You》(三十五)


文:十月



很多事情的定义,很多时候发生在事情接近尾声之时,或者在事情已经尾声之后。哪怕是,你曾经过早地给出过定义。只不过,在经过一番经过,和几番思绪之后,你会改写其中一部分意思。而被改写过的那部分意思,便是你对于理解的重新理解之升级篇。

看见有客人挥手招呼,我便放下擦拭中的餐刀和餐叉,赤手踱步过去,问客人需要添置什么。客人先是微笑,然后说了一句话,但这句话里面有一个我没整明白的词儿。于是,我便又问回了客人一句,那是什么。

客人小愣,然后说抱歉,说那不是你的错。

转身往回的时候,我开始好奇,我想弄明白客人的意思。于是,凑近正忙着沏水的Peter,用我听来的发音,问了我的疑虑。Peter听罢噢了一声,从餐台上面挑出了一瓶调料,顺过了我那盏,不再疑虑的眼色,将调料瓶子给了客人。

而惹得我,开始往回想事情。

第一次见Giuseppe,我说的有些词儿他也没整明白。由于说话的时候,我常常带着有表情的笑容,就是显得特无辜的那种表情。让人感觉他应该自己通过表情明白意思,或者说, 他应该自己去弄明白我语句中的混乱。

那天,他也追问了他的疑虑。

但重复常常会加重疑虑。比如,我开始重复地说,我喜欢Niagara Fall。然后便见他掏出本子,写下了几个可能的单词,让我选择一个正确的。我指认了本子上面那个正确的意思,然后他笑了,然后他说我获得了继续说句子的许可。

我想,许可真正的意思应该是包容。

一直以来,我以为包容只产生在有基础的情感之上。但明显地,初次见面的包容并不在此范畴之内。那么,包容的基础除了情感还有什么。

有无辜吗?不苍白的那种。比如,跟在笑容后面的无辜。


未完待续。。。

文章2014年1月24日刊登于渥太华《中华导报》

2014年1月7日星期二

《和你在一起 I'm With You》(三十四)


文:十月


风浪掀过来之前,伙计说了几件闲在浪尖顶上的事儿,让坐在小船中央的我,心情好一阵子的起伏。一直以为,老外的爱情在组成上和我们的会有不同,就像好莱坞影片里看到的那样,浪漫组织出的结局占据了大部分头条。

但其实,那种不同只是停留在现象的表层,它经得过去人性,经得过去体会,但经不过去误读。那些,曾经被少数派谱写出来的爱情演绎,也曾经地,被我观感为有始有终。就好像那个,舞台上空飞过来的蓝衣女子,降于一片只有喜悦的情分里面,不久。

便被尔后那个穿着白色衬衣的,贸然而至的金发男子,穿插出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

伙计坐在吧台的灯光下面,接过一杯浮着绿叶的Mojito。然后,他回馈了一个微笑和一句客套;然后之后,她会意了一个眼色,和另一个眼色。让这番并不周折的来言和去语,埋下了顺理成章的约见。

舞台上的人越来越多。看赤膊上阵的男族人,用竹竿挑起了金发男子的高度,用火把上面的火焰燃亮了夜空;看身着红衣且梳起怒发的女族人围站一边,观望被男族人搭起的跳台,观瞻跳板这头蓄着金发的赤膊男子,一跳又一跃而起之后,被接住。

接下来便是,男人的浪漫和女人的怦然心动。

一般情况下,剧情进展到这个程度,大家期待看到的无非就是浪漫之后的结局。只是,结局大多发生在有观众的舞台上面,而并非发生在我们每天都会经过的,熙熙攘攘的马路边上的酒吧里面的伙计心里。

舞台男子收获了他的爱情;伙计收藏了他的故事。

那天,那个持着学堂之外的空闲去吧台后面兼差的女子,和停在吧台前面咂了一口Mojito的年轻男子。遇见了,心动了,经过了。

一直以来,我以为遇见和心动如果绑在一起,便是冲着爱情去了。但伙计不这么以为,他说,浪漫始于喜欢,心动忠于积累。没有个三番五番回合的经过,组不成爱情,组成的全是收藏。

听不懂对白的时候我就看场面。

看场面里面的女族人骑个轮子在台上面兜圈子,看收获了爱情的男子和女子脸面上的灿烂,和台下观众起立时的舒心。再看伙计对我端起的笑脸后面,附加了一句看懂了吗?我便回了一句。

收藏了结局。



未完待续。。。

文章2014年1月17日刊登于渥太华《中华导报》

2014年1月1日星期三

《和你在一起 I'm With You》(三十三)


文:十月


出门的时候赶上下雨,便紧走了几步,跑进伙计刚刚撑起的伞里;又让竖起的衣领,阻挡了晚间的寒气。抬手挽了伙计弯曲的左臂,吸了一口,空气中的清洁,开始了欢喜。只觉,雨滴落在伞面上的声响,迎合了等在脚步后面而即将开场的,马戏场面里的摔摔打打。

路上走着的行人不少,戏场里站着的路人也不少。

被撕了票面的右下角,进了有尖顶的帐篷,随手取了一本陈述剧情的册子,翻了几篇,似懂非懂的。接过某某递过来的,据说是抽奖的一页,填完后扔进了箱里,算是满怀了希望。

雨仍在下着,不见收敛。这时候,伙计说了一句想去吸烟,我便准了他的托词。伙计按着规矩去了本该去的地方,吸了又吸,而暂时地满足了兴趣。我便得了这此刻的空闲,绕了场子的一圈,看清了太阳剧团的标识,又将取回来的小食,嚼了。

一杯咖啡的功夫,见伙计将烟尾扔掉,打了进场的手势,又簇着我入了挤挤绰绰的席位。抬头看见,穿了盛装的红鼻子小丑,爬去头顶上面的杆子,又踩着驾在杆子上面的凳子,作起了搞笑的情绪。赢得了,开场之前的一拨哨声。

剧的名字是Amaluna

故事说,有岛屿,女王,女儿和人群;有平凡,平衡,传统和传承;还有,女儿和追求者的相遇。故事还说,爱情面临考验,苛刻检阅艰辛,挫折被使命脱下了外衣。直到,实现了信任,真诚,和最终的和谐。

灯光暗下的时候,我便开始走神儿。想只要是爱情就会有个结局,无论当初我们是如何地知道了彼此。

望一眼坐在身旁的伙计,想那时候的他,在朋友的桌子边上认识了她的妻子。尽管,当时他们并不在一个城里生活,他们并不以相同的态度面对上帝。而那是一份长久的感情,那份感情里有能被说清楚的童趣,和能被说清楚的,类似于舞台上面即将上演的,相遇。

灯光继续昏暗。先是远处传来了丝竹管弦之音,紧接着起灯。余音袅袅之后,现身舞台的是手持兵器,身披盛装的士兵,和从天上某处飞过来的蓝衣女子。

继续走神儿。



未完待续。。。

文章2014年1月10日刊登于渥太华《中华导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