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31日星期六

七日之《十月三十一日》

 十月

 

        我不太喜欢今天。准确地说,近来这许多日子我都是不太喜欢。

 

        天灰蒙蒙的,各种各样的雨下个没完没了。带着龙卷风一起来的风雨,雨滴从天空落下时已经是弯弯曲曲了,又把房屋四处的还没来得及收拾好的垃圾吹得弯弯曲曲不知了去向。

 

        还有那淅淅沥沥下了几天的直线条的流畅的雨,我喜欢听那整齐落地的雨声。雨声密集时,我有一种享受在乐曲中的欢乐。欢乐是密集的,并且将我久久地局限于密集的欢乐瞬间之中。

 

        还有轻飘飘的毛毛雨,它使空气中布满着潮湿的不通透的异常气氛,它的细小的身姿更是无法挡住雾气的蔓延。于是,天空中的灰蒙蒙的色块与毛毛雨倒是可以混为一谈了。

 

        雷阵雨是我最不欣赏的一种雨。它急匆匆来,急匆匆走,急匆匆地做事情。将制造干燥的灰尘赶到半路,雷阵雨去了其它地方,灰尘又折返回来。急匆匆地做事情的雨,肯定是做不好事情。

 

        这会儿。

 

        我的心里也正在下一场雨,但是我定义不出来雨的镜像名称。它阴暗不堪,它见不得安宁,它让我的2020年变得面目全非。

 

        我定了神,开始盼望着世间的另一场还未走近宇宙的雨。

 

        它弯弯曲曲,它带着龙卷风;它笔直挺拔,它奏响乐器的旋律。它又是慢吞吞地爬上各家的窗户,它细弱的身躯依仗着玻璃的通透与坚韧,给予2020年以祝愿。

 

        Halloween 万圣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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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0月27日星期二

十年

 十月




  总是忍不住想宣布点什么事,宣布是想获得赞美。

 

  至于事情本身而言,仅仅唯有自己是陶醉其中的。可自己又不甘心就这样独自一人地沉醉,总想拉几位过来一起欢喜欢喜。

 

  炒了一盘黑乎乎的菜,看不出来是肉还是茄子还是其它的什么鬼东西。但是想获得赞美的心不是莫名其妙的,心思是有备而来的。

 

  图片贴出来,而赞美的人没来几位。

 

  我愿意给出赞美,一种不负责任的点赞态度常常可收获同样一批不负责任的赞美回来。我喜欢这种默契,不负责任的与莫名其妙的默契关系。

 

  至于图片下面的内容,那些你憋了半天写出来的别字连篇的内容,唯有自己才看得懂的内容,常常是被忽略掉的。

 

  给出赞美的人们看不见别字连篇,人们懒得看那些东西。或者看过一次别字连篇的同时又读不顺口的东西,以后便是无意再读。

 

  写东西的人也忽略了那些别字,以为所有的文字都可以称得上文采。想象着人们与自己一样,同样也喜欢读那文字与文字描述下的黑乎乎的鬼东西。

 

也许,文字开头的第一句话就给了图片一个锦上添花的呼应。那样的话,额外获得的赞美可以让人觉得飞上天空了。

 

“烧茄子无须下油锅炸茄子……”她写了一小段所谓的指南。

  “姐姐你好有文采呢!”

 

  “呵呵,谢谢鼓励!我打算十年积攒个十万字的长篇。” 借着莫名其妙的一股暖流,她宣布了一个十年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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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0月26日星期一

寻常百姓的村庄《仇恨皮卡》

 

十月

 

        宋无常带着一脸假笑冲我走过来,问我要不要去买彩票。我说不去,我说了好几个不去,又摆出一副非常坚定的不去态度。他非不行,拽着我的胳膊说:“走走走,去买彩票。” 就把我推上了皮卡车。

 

        来来回回一圈回来,下来车,我头晕目眩的。

 

        “皮卡车的车座太硬了,坐着累人。” 我告诉老李,说我现在开始仇恨皮卡车了。

 

        “买彩票才有希望离开你的村子。”

        “不买彩票我也可以离开这个村子。”

        “那为什么现在还没离开?”宋无常振振有词。

 

        “你确实需要买彩票,然后立即离开这里。” 老李说。

 

        “今年咱村的房价涨了不少。”

        “嚯,单车库的独立屋都卖了90多万了。”

        “现在3000尺以上的房子挂牌价都在120万以上。”

 

        几个村民停在人行道上议论纷纷,他们带着不同风格的伪装的笑脸,个个显得喜气洋洋。房价上涨让彼此无比欢心。

 

        这是村里人的喜庆。

 

        我找了地产经纪让她把我的房子挂牌。又约好了搬家公司,约了入住新房的各种必要的预约。

 

        和宋无常一起买的彩票没有中奖,这让我一时更是无法与他保持偶尔的联系。

 

        “他已经颠颠簸簸带我去老远的一个地方买过两回彩票了。”我一直和老李抱怨着皮卡车的颠簸。

 

        “怎么好久没信儿了?” 宋无常打来电话,我接了。通常情况下,我不接这种问寒问暖的瞎耽误工夫的电话。但我无法屏蔽所有我想躲避的人,有事再联系,没事就不用嘘寒问暖的这一类人。

  

        “都挺好的没额外的事。”我们互相报了平安。


        我希望作为自己的我,在大伙心中也是同样属于没事就不用嘘寒问暖的这一类人。今天我离开村子,我不会回头思念。又某一天,我们互相离开时,同样不假装未来的某时,我们会回头思念彼此。

 

        仇恨皮卡是伪命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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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0月7日星期三

为我而来

十月


        节庆日未必是真正快乐的一天。是貌似无比快乐的一天,和理应喜气洋洋的。不是么,我们不是这样么?

 

        一早,雨淅淅沥沥。阳光躲在阴雨后面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嘿,伙计,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阳光带着微微小的火气埋怨着雨天。

 

        雨不理睬它的埋怨,仍旧淅淅沥沥,任由阳光在隐蔽处与它装腔作势。它那诡异的淅淅沥沥的声响,让我瞬间觉得今天不仅仅是节庆日这么简单乏味。

 

        今天我不打算做饭,我打算买着吃想吃的东西。

 

        买了三文鱼刺身,三文鱼寿司。然后在熟食柜台徘徊很久,想了很多今天不在乎卡路里摄入量的理由,兴高采烈地下决心买了卤味红肠。

 

        我并不想把事情搞得很复杂,除了做甜品之外。确实如此,我喜欢做复杂一点的甜品。比如,我做了一款巧克力慕斯蛋糕。

 

        地壳的用料为杏仁粉与蛋清打出泡沫的混合物,经烤制而成为有坚固外表的底托。二层底托衬的原材料为碎裂的薯片,经与巧克力混合结为二层底托。

 

        这样一来,巧克力的口感里参杂了一份莫名其妙的滋味。它饱含着我对巧克力慕斯蛋糕的无限遐想。

 

        慕斯,不过是重奶油与巧克力在一起。互相喜欢那就在一起。

 

        可可粉与重奶油合成棕色的裹布,这款浇裹完成的巧克力慕斯蛋糕,刹那间有了我心中所想的样子。

 

        它为我而来,祝我生日快乐。




2020年10月5日星期一

寻常百姓的村庄《单身男女》

 十月

 

        那些渴望立即二婚的女人们,那些不点头结婚的男人。

 

        单身男人应自成标签,有俊朗的外表,有博学的头脑。他随便说点什么话,都能博女人开怀一笑。当然,村里没有这样的男人。不过没关系,挡不住她说:无眠辗转, 寤寐无言。他接了一句:佳节从愁里过,壮心偶旁醉中来。

 

        单身女子也自我标签,温柔可爱气质好。气质这种东西,苍白无力的时候就需要以工作不错收入不错的小因素补充补充。

 

        李女与孙男约了见面,见了面才知道还是不见面更好。

 

        “我只要听见她电话里的声音,我就什么感觉都在线了。但是见面的时候我只想赶快结束。”

         “后来呢,又打电话了?”

        “回家后打电话,那声音带着感觉重新回来了。” 孙男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尤为苦恼。

 

        “他不是那种令我一见面就心动的样貌。当然我也知道,我们已然过了那年纪。处处看看吧。” 李女对双方见面的感觉很大众点评。

 

        “再处处么?”

        “处处吧。” 孙男说。

 

        “还处处么?”

        “处处吧。” 李女说。

 

        李女和孙男处了一个月的时间,俩人决定同居。加拿大的离异男人通常都是净身出户,离异的女人都有房。所以孙男搬去了李女家。

 

        “每周都是我买了一冰箱菜,他什么也不买。偶尔买点水果回来,我也不吃。他就是每天收拾家给我做饭。” 李女说。

         “他给你房租么?”

        “给什么房租,来我这里白吃白住。” 李女抱怨着。

 

        “她今天又说让我搬走,她下次如果再这么说,我就真搬走。” 孙男拿起酒杯,干了这杯葡萄酒。

 

        “我就想了,还需要有下次么!说一次就可以搬走了。” 大严家的一整箱葡萄酒,被这几天频频过来诉苦的孙男喝掉半打。大严这男人买酒但不沾酒。

 

        “孙男就是太会过日子。如果是我,起码要给人家女同志家用的钱。” 大严偶尔也和我聊点八卦。

 

        孙男与李女同居三个月的时候,李女第一次提出结婚,后来李女又多次提出结婚。孙男每次都说暂时不想结婚,再处处。“那你想什么时候结婚?” 李女一再追问。

 

        “不想结婚。” 孙男被追问急了,就说了实话。

 

        “你搬走吧。” 李女又说了让他搬走。在李女家住了半年多,这回孙男也没有犹豫。他暂时搬去了大严家,喝完了余下的半箱葡萄酒后,找好了房子搬出了大严的家。

 

        “孙男最近怎么样了?” 我问大严。

        “他又找了一个会计,又搬去会计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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