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9月18日星期三

为什么是Forest Hill


十月


  
最近半年多一直关注Forest Hill 社区,无论我跑到多伦多市中心的哪个角落,最后的落脚点都是446 Spadina 的星巴克。由于光临次数过于频繁,便遇见了几位有意思的人,完成了几篇稿子《千万富翁之妻》,《戴助听器的老男人》,《绑花头巾的女人》。

这些事都不是今天我想说的重点,重点是那天Patrick 无意间和我聊起房屋设计的话题,鉴于我突然间对不同楼盘的房间布局起了严重的好奇心,就多问了他几句,他提到了一个名字Jason。我对于Jason 这个名字的敏感度,今天不是话题之一。当时我立即追了Patrick一句:“Jason Yu?” 他说是Jason Lam ,这让我有点放心。

让我回到Forest Hill 的话题。

今天去了奥克维尔,坐下和几位聊起了Galleria on the Park。我说你们几个如果感兴趣买在杜邦街(DuPont Street) , 那我建议你等等328号和500号。Galleria1245号,离10 Yarmouth Rd. 这件事儿有点远。Yarmouth 10号的一则故事今天我也先不提。然后我们又说了一会儿481 University 不能再小了等等。最后李小姐提到了The Forest Hill,问我这个位置行不行。

我说你等等我查看一下。然后我发现这个盘的位置在Bathurst/Eglinton,我回回进出Forest Hill 星巴克的必经之路。路口店铺橱窗张贴的卖眼镜的帅哥美女的广告,我百看不厌。容我得把他们几个贴上来。

看见么,戴眼镜的模特们眼神儿的方向就是The Forest Hill

有些事你就不能继续研究,赶上我又特别热爱研究这些小事儿。既然热衷于在Forest Hill 这片儿流窜,所以我就去CentreCourt 网站看了一眼,然后发现了一个名字,Jason Lam (VP Sales and Marketing )

“是他。” Patrick 在微信上回了我这两个字。

那,为什么是Forest Hill ? 每回我深入喜爱某个地区,我都会这样问自己。

1)地铁
2)学校
3)邻居
4)高速
5)餐厅

和星巴克。

我没有华丽的语言用于修辞Forest Hill 这一社区。我只想说,有机会去446Spadina 的星巴克坐一会儿,去感受一会儿。

多伦多森林山是大多地区公认的富裕社区之一。该区近九成居民为白人,这些白人中有一半是二战时由Spadina北移的犹太人及其后裔组成。森林山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1860年,1923年成立村庄,1967年归入多伦多市。

早期的居民以富裕的英国裔新教徒为主,1940年后大批犹太人搬迁至此。半个世纪以来,森林山成为一个备受成功人士追捧的社区,居民大多“非富即贵”,都是些高收入的商人,企业家,银行家,律师,医生等。









2019年9月8日星期日

互相嫌弃的我们



作者:十月




    小时候,嫌弃自己是常态。嫌自己长得不好看,个头不高,跑步不快,投篮不准,不会游泳等等。总之,这种嫌弃跟随其后的是更嫌弃。这一时期,很显然你还没有开始嫌弃别人,就只是一门心思地嫌弃自己。

        为了抛弃自己嫌弃自己的现象,有努力学习以取得更大进步的,有各种交友以此拓展了人脉关系的。还有其他很多方式可以帮助抹去自己嫌弃自己


        这样过了几年。

        各种努力后,当你不再自己嫌弃自己的时候,嫌弃你的别人就显得格外多。有多多?特别多。最开始,这种被嫌弃的现象会惹得你不开心。时间久了,随着嫌弃你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你会突然发现这样也挺好,在大家伙的帮助下,人群自然分裂为喜欢你的和嫌弃你而又时刻关注你的两拨。

        正常情况下,你会靠近喜欢你的一拨,远离嫌弃你的一拨。

        但其实这样不好,这样做显得青春不够复杂,不够有乐趣,心不够进取。这一时期,别管是喜欢你的一拨,还是嫌弃你的一拨,和你自己,同龄人都处于成长期,嫌弃你的这种现实未必是结论,你要争取的东西不是远离,而是靠近这种嫌弃。

        你和各种嫌弃自己的人一起成长,这些人又离不开你,你也无法完全远离。这种情况会持续很久。

        于是,你这样又过了若干年,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你烧了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蒸了一锅米饭,吃饭的时候,你发现同样的一盘菜,你二十年前做出来味道是另外的一种味道,你不再需要与二十年前的味道一起生活了,是你可以挑出来一大拨你嫌弃的,是抛弃他们的时候了。

这时候,你真正嫌弃的人如果不是你自己,你就应该开始独立存在了。留下几位二十年来,可以彼此互填饱满的,应该是互相又有小嫌弃的小众的,不说话对眼神儿就能互通的我们,而不是被你单方面嫌弃的一拨。

如同,岁月对经历的一番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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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9月5日星期四

你的遗憾与我有关



作者:十月




几位男男女女蔟一起,谈现在投资买房还值不值。有人说市中心某地段公寓楼花的单价每尺已经1500起了。“你说以后还会不会涨了?” 李经纪被人推着膀子问。她绕绕头:“按照以往的历史数据推算,十年至少翻一番。”

显然,大家对李经纪的答复不甚满意,她没有拍着心口说我保证肯定涨。

问话的人和回答的人各怀心思,前者是买,我不能够,2016年的价格我都没出手,现在买?后者是不说几句看好市场的话,我砸烂自己吃饭的炊具?那说不通。

有解么?有解,我给他们解。我推荐给大伙的观点是不买!但看看总是可以的,看高档楼盘,越贵越贵的那种,那种才值得一看,值得和一堆同为不买的朋友们一起喝早餐的时候讨论趋势。

今天我登记了一处楼盘,11 Yorkville Ave Condos。 九月底开盘,价格还没有完全给出来。据特别消息讲,楼盘起价每尺1650元。顺便说一句,公寓为62层,预计2024年秋季入住。

这个楼盘我肯定是不买的,不买的原因很复杂,我就简单说一条:买不起。但是我又必须了解这一地区的价格,也是因为一些很复杂的原因,我也简单说一条:这个地区的西餐厅比较不错。

李经纪听我解完不买,面部表情凝结在一起。我觉得她肯定这样想的:今天能和大家认识一下也是好的。

正在听一首歌,陈奕迅的《我们》,歌词挺撩人的,他这么唱的:

该说的都说了,
你懂得就够了,
真的有一种悲伤,
连泪也不能流,
只能目送。

我最大的遗憾,
是你的遗憾与我有关。

一边听歌,一边想着2016年之前的多伦多楼市,有一种扶着墙的快乐与悲凉。

没有句点,已经很完美了,
但终究,你都不能,
陪我到回不去的远方,
你给过我,答案。

对于2019年的多伦多,未来讲,市场也终将成为回不去的远方。那未来,我们这些同为不买的人民群众,坚持的意义呢?

我认为的意义是,没有遗憾的人生,逢我一想念,就那么近。

在我怀疑世界时。





2019年9月4日星期三

违法乱纪的人



作者:十月




“给你提供一个素材,上法庭去不去?”
“哪个法庭?” 我那锃亮的眼神儿。

  曾经在多伦多市中心位于University / Dundas 的法庭对面来来往往了一年多,就是一直没机会进一回法庭的大门。好奇心没表露出来,但是一直保持着好奇。正好赶上今天有机会作为陪同者进去看看,所以高高兴兴地去了。

  很对,今天我打算说说交通罚单。收到罚单者往往面临三种选择:

  1) Plead Guilty 认罪
  2) Request a meeting to discuss your case 约谈
  3) Schedule a trial 择日上庭

  大多数收到交通罚单者的第一选择不是立即交钱 (1) ,也不是选择约一个会谈(2)而是选择上庭 (3)。

  今天,我推荐你选择约一个会谈。实战案例…

  一进门,守候的警察让把身上的所有东西摆出来,过安检,和机场过安检一样。不过没有机器扫描,屏幕过目。而是手工开包眼神儿过目一下。有金属扣的裤腰带如果不摘下来,安检门就滴滴地响起来没完,直到过得去为止。

  大厅里有个女人正在大声说:“ 1:151:15。” 然后所有约在1:15pm的人群呼啦啦地跟着女人下台阶,去了法庭。我问伙计你约的是几点的?他说3:15pm,然后我看了一眼贴在柱子上的名单,找到了他的名字,3:15pm不但是今天的最后一拨,他还是最后一拨人群里的最后一名。

  等候的人走了三分之二,还有三分之一的人留在了大厅。大约有10几位。伙计发现大厅中央位置,正好在座位右手边有三扇小门,是三个临时小型会谈室。门开了出来一个人下台阶去了法庭,里面的人叫了几个人名都不在现场,直到终于叫出来一位,人进屋坐下,开始会谈内容。

  一是门也关不严,第二小型简陋会谈室没有屋顶,所有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三间会谈室只有一间开放,想一下,如果没有之前的三分之二的人离开,每个人的约谈时间如果是2-3分种,一小时能谈20-30人。

  门开了,出来的人被说服了去了法庭。伙计上前问了几句,应该是在这等着喊名字进去谈,还是跟着叫号的女人去法庭?

  会谈室里与约谈者会面的是律师,他告诉门口簇拥着的几位:“如果你同意直接交钱就下台阶去法庭,里面没有约谈,是直接见法官接受最后的结论。大家应该在这里等侯,叫名字然后进来。如果谈拢了,下台阶进去,见法官开单子交钱。如果咱俩谈不拢,你可以选择今天结案交钱,或者另外择日去法庭见法官,可以不是今天去见法官。”

  如果谈不拢,那么另约的上庭时间最快也得是半年以后,每个人有三次改变时间的机会。也就是说如果你想一直拖延,可以拖延的时间至少有二年。但是最后一次拖延时间时,你要给出非常充分的理由,但第一次和第二次拖延则不需要任何理由。

  拖延期间内,保险公司不会看见记录在案的违章记录,因为还没有记录,你暂时不会被加涨保费。

  我为什么要推荐约谈这种方式?因为大家的问题是不扣分就不涉及有记录下来的案底,不涉及加保费。第二,约谈甚至比出庭更容易谈拢,并且你有两次谈拢的机会。第一次是和这位律师谈,第二次是和法官谈。如果你选择直接上庭,那么你就只有一次必须谈拢的机会。

  伙计的违章是超速,扣三分,罚金220元。

  尽管他约谈的排名非常靠后,但是由于第二拨2:15pm的人群,也被大拨喊人的时候跟随那个女人直接下台阶去法庭了,所以大约在2:30的时候大厅里就剩伙计一个人了。律师也知道没啥人了,就问还有2:15的么?伙计说就他一人了3:15的,律师招呼他进屋。

  谈了约一分钟伙计出来。我问他择日上拖延的庭,还是认罪?他高高兴兴地说谈拢了,不扣分,罚金60

  实在是出乎意料。

  我跟随伙计一起下台阶,找到法庭入口他一闪身进屋了,我迟疑了一下,觉得我应该不能进去吧,还是在门外等侯吧。大约二十分钟,伙计拿着一堆单子出来了,问我为什么不跟他进去看看热闹,非常有意思。我就问他:“不是犯罪分子也可以进去么?“ 他斜眼看着我,说:“我不是犯罪分子,充其量算是违法乱纪的人。很对,虽然你没有违法乱纪,但是你可以陪同违法乱纪的人进去。我还奇怪呢,一回头看不见你人了。”

  “那现在我还能进去看看热闹么?”
  “太晚了,等我下次违法乱纪的时候吧。” 我说那好吧,有下次就好。

  他给我讲了刚刚发生在法庭的,排在他前面的同为超速者的趣闻。

  一位超速的男士,正好是在伙计之前倒数第二位进屋和律师谈拢的人,准备和法官进行二次申诉,聊几句然后交钱。法官问他:“你什么情况?” 他说超速行驶。

  “好吧,给我讲一个动听的故事,看看我听完你的故事以后是否同意消掉你的罚单。” 法官笑眯眯地说。

  “我父亲中风了,我叫了救护车。我一直很担心救护车里的父亲,在当时那种突发的紧急情况下,以至于我想也没想,就想着我要跟着救护车赶紧到医院。你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么,法官。那是我父亲,我就一直跟着救护车,一直跟着救护车,一直跟着救护车的速度,我要赶到他身边陪着他。”

  法官顿了几秒,“你说服我了!这个故事非常完美。我必须消掉你的这张超速罚单。”

  第二位是两位说普通话的中国中年男士,在等候区域的时候我见过他们。其中一位是当事人,也是超速,另外一位是他带来的朋友,帮忙他翻译的,汉译英和英译汉这两项工作。他们也是选择先与律师交流,然后去见法官。和律师交流后,我听见律师最后说:“下台阶去法庭见法官然后交钱。” 当时大家谁也没注意听当事人因为何事而超速。

  法官的开场白都一样,让当事人说明原因。翻译来来回回翻译了很久,然后法官说:“我也没有听懂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相信我刚刚说的话和提的问题,你们也应该没有完全理解。所以今天不能最后下结论,择日再来。”

  两位中国男士坚持今天要把钱交了,不想另外选时间再来。可能他们与律师的约谈,律师听明白了,也许见法官因为太紧张,就完全说不清楚了。法官说了两遍,他们还是坚持不另外选时间要今天解决。于是法官说:“ 如果你们坚持不另外选择时间,那么这个时间我来替你们选。因为我必须保证你们百分百理解了我的话,如果我认为你并没有听明白,没有完全理解,那就必须择日再来。带着你的律师来。”

  我问伙计那你听明白他俩为什么超速么?伙计说他也没听明白,但他确定他们互相交流的时候说的是普通话。我想那法官听不懂肯定没错了,因为伙计也叙述不出来事情的原委。

  第三位的故事就是伙计本人。

  我问他还是维持原判,你讲的故事不行?他说对法官维持了原判。我说那天你父亲不是也是搭救护车去急诊室了么?他说是,可是他并不是跟着救护车。

  60元不扣分,不记录在案。我已经非常喜悦了!” 伙计一边喜笑颜开,一边刷卡交了罚款。

  “除去25元的停车费,未来保险费也不加。你今天发财了。我想想今天我吃什么。” 作为陪同,我是肯定不能放过伙计的。

  接下来的庆祝场面我就不叙述了。我总结性地问了伙计:“ 大多数人都没有选择约谈这项,但是由此听来我觉得这是一条很实用的经验。应该选择约谈对么?” 他说很对,他认为自己的这个选择很对。虽然最终他并没有在法官面前彻底抹掉罚单,但是他有两次机会。这也是他第一次尝试了约谈,并且很意外地获得了他认为非常好的结果。

  当然,约谈的时候你要保证自己可以阐述清楚,如果自带翻译也要确保翻译的英语语言表达能力。

  我对伙计这次的分享经验表示了由衷的感谢。在此,我最后补充一句:经验虽好,不要超速驾驶,不要超速驾驶。




2019年9月3日星期二

星巴克故事二 《千万富翁之妻》



作者:十月



(一)
        多伦多森林山是大多地区公认的富裕社区之一。该区近九成居民为白人,这些白人中有一半是二战时由Spadina北移的犹太人及其后裔组成。森林山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1860年,1923年成立村庄,1967年归入多伦多市。

        早期的居民以富裕的英国裔新教徒为主,1940年后大批犹太人搬迁至此。半个世纪以来,森林山成为一个备受成功人士追捧的社区,居民大多非富即贵,都是些高收入的商人,企业家,银行家,律师,医生等等。

        今天我讲的故事里的主人翁,就是居住在此的一位身材纤细,皮肤白皙,年约五旬半,无论黑夜白天都戴着黑墨镜的,有着明亮亮的大眼睛,高挑个头大长腿,整天戴着一顶黑帽子,推着两件行李车,双肩包不离身,微微驼背且浑身上下充满恶臭的,临时歇脚处为森林山星巴克的妇人。

        那天,我约了伙计在森林山的星巴克见面,谈点我俩人都感兴趣的投资多伦多房地产的事情。伙计买了两杯咖啡,一杯拿铁,另外一杯还是拿铁。落座后,谁也没准备立刻谈主题议事,俩人各自在不同视角分别东张西望一会儿。

        这时,伙计说他出门抽支烟去。

        没一会儿伙计就回来了,说你看见门口那个很奇怪的妇女么?她问我能不能给她一支烟,我说不行。

        我回头看了一眼。伙计继续说:也许之前你没有注意到,每次来的时候都能见到她。我也突然间想起来了,有一回见一位妇女站在卫生间门口等位置,当位置空出来之后她没有进去,突然又折返去门口推她的两个行李箱。

        “哦,我记得她,原来是她!我觉得你应该给她一支烟,你不应该伤人家心。
        “不给。伙计坚决地说。

        那个妇人呆呆地站在星巴克的外面,眼神儿不时地望着地面,又不时抬头望着街上的路人。她把行李放在星巴克户外区的入口处和花盆们安放再一起,返身进来走到售卖处.

        “请问您需要什么?”售卖的小伙子问了一句,妇人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她神色呆滞没有任何表情,往后退了两步站住了。后面的客人见状以为她还没琢磨好,等了两秒钟便说:我先来?” 妇人没理他,自顾转身背对着柜台 ,眼睛望着沙发座里的客人吃东西。她的这一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举止约莫有三分钟。

        “她有一双明亮亮的大眼睛。伙计还在侧目观察着她的一切,完全忘记了我俩为什么事情来的。

        “你看见了?我问他。
        “没有,她总是戴着墨镜,但我觉得是。
        “她肯定是脑子有问题。伙计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私自下了这样的结论。我想了想,觉得我也同意他的观点。


()
        这天伙计穿了一件破洞的白色汗背心,我觉得他是想拉近与妇人的阶级关系。就逗他说:你等等她马上应该到了。

        “谁?伙计警觉地蹙起眉头。
        “明亮亮的大眼睛妇人。
        “对了,我昨天看见她了。在Second cup 的门口。也许她换地方了。老来星巴克喝牛奶也不合适!这些店员肯定认识她,对她还是非常不错的。
        “她买咖啡。
        “是么,你看见的?
        “我就看见一次,她买了一杯咖啡然后去加牛奶。
        “她来了。伙计停住了视线。

        妇人进门后直接去了洗手间,并没有带着行李一起,行李放在了户外的老地方。约莫二十分钟她从洗手间里出来,腰间鼓鼓囊囊的,伙计说她没准绑了一身厕纸。我说未必,听说她是一位律师的妻子,并且是一名有千万资产的律师,不过听说后来她的丈夫不知去向了。

        “你有瞒着我打听来的故事?伙计非常不满意地望着我。尽管他的语气还是显得很和气,但是我也明显地能感觉到他带着仇视我的恨意。

        “我有几个故事,今天我可以给你讲讲她的事。我并不想故弄玄虚, 那不是我的风格。

        “那天我去星巴克隔壁的杂货店买彩票,店主正好和熟人说她的杂货店曾经多么多么幸运,在她这里买彩票命中率更值得期待等等。她突然压低嗓门儿,指了一下外头,小声说那个天天去星巴克的疯女人,她的丈夫就在她这里买彩票中了两千万。我把抹好数字的649单子递过去,和五十块钱,我说不要找零钱了,可以约你聊一会关于买什么号码可以中奖么。女人说她也不知道,帮不了我。我说一小时47块,我想听那个人的丈夫中二千万的故事。她丈夫走过来说可以,他一个人忙得过来,你们可以去后面聊一会。

        “妇人的丈夫是一名律师,开了一家小型的律师事务所。据说这位妇人年轻时非常漂亮 ,他们有一个女儿。

        “孩子两岁的时候,这位律师丈夫和委托他办理离婚官司的女客户好上了,女客户的事妇人知道以后闹了一阵子。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开始经常被邻居看见呆呆的样子。丈夫把她送去精神科医生那,住院治疗了一阵。但是他们夫妻并没有离婚。这时候,他的丈夫突然间中了大奖,然后偷偷搬家走了,带着女儿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房子也卖掉了。等她从医院回来,已经没有家了。听说丈夫带着女儿和另外的女人一起走了。也许离开加拿大了也说不定。

        “她的丈夫没有家人么?伙计问我。

        “他的父母都说不知道去了哪里,再说他们并没有离婚,她的头脑还有问题,刚刚治疗好一些又变得更不好了。没有人知道她晚上住在哪里,只是白天的时候她总会回到这条街上。

        “没有人帮助她么?伙计说。

        “我问了杂货店的老板娘,老板娘说她不与任何人说话。渐渐地邻居们也都搬离这里,只有她一直坚持待在这条街上。

        “也是一位悲惨的女人。她的丈夫一定是开始新生活了。就和我的一位老友一样,两年前中了大奖,从此以后再也不和朋友们联系了,消失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了。伙计感叹着。

        我们离开星巴克的时候,妇人并未离开,她还站在门外倒腾她的那几件行李,我经过她的身边,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看到有人出来, 她刻意地躲避, 也许是躲避得太匆忙了,墨镜没有完全遮住她的眼睛。

        她有一双美丽的,明亮亮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