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21日星期日

保姆(八)

文:十月



        小田给小川发了信息,说安全到家了,让放心。

        两周的时间说快也快,小川在在各种忙碌,和各种缺觉的状态下,平安地渡过了春节的两周。小川是一心等着小田回来。临近日子了,她也没收到小田的回音。她就想沉住气,人家可能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完。

        又一周过去了。小川想,要不然我发个信息问问,她要是有个变化,我也趁早找人。

        “家里还顺利?”小川。
        “和孩子呆着呢。”小田。
        “回来的日子定了吗?”小川。
        “孩子不让我走,我这一直要走。”

        小川等了一会儿,见小田也没有继续说话。她想这不行啊,话还没说清楚呢,我还得继续问。

        “要是有变化你就说,我另外找人没关系的。”小川。
        “我这是指定要回去的,和前夫说好了,我挣点钱再回去复婚。”小田。
        “那你是说,让我再等你两周?”小川试探着问。

        俩人又敲定了继续等待另外的两周。虽然说,一个人带孩子做家务,有时候也非常辛苦,但小川心中有个盼头。“两周很快,小田快回来解放我吧。”她对小田的归来是深信不疑的。

        又是一个两周。还是小川主动给小田发了信息。

        “是不是不回来了?”小川。
        “真对不起了,家里人和孩子都不让我走。”小田。
        “嗯,能理解。”小川。

        往常,趁着孩子睡觉,小川会早早地准备好晚饭,和孩子的下午饭。今天小川什么也不干,就坐在沙发上,她好像正在想事情,又好像不是。直到孩子那边发出动静,她才起身,默默地对自己说:“要冷静。”

        晚间的时候,小川终于做了决定。

        “妈妈,我不找保姆了,我就自己干。”小川。
        “你行不行啊?”张阿姨。
        “行也是行,不行也是行。”小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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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七)

文:十月



        出国前,小川家里也有个保姆,姓田,来自东北农村。小川就喊她小田。小田平时负责照顾孩子,单给孩子做饭。其他的家里的活都不需要她做,中午饭和晚饭都是小川自己做,喊小田过来吃饭。

        “我离婚了,孩子归前夫。”小田。

        面试那天,小田对小川介绍自己的情况。她想表明自己没有负担,家里老人都有兄弟姐妹照顾着,孩子归了前夫,现在由婆家照顾。她知道雇主都是希望找个长期的保姆。

        “春节会回家吗?”小川。
        “不回去,我这才出来的,哪能这么快就回去。至少呆上一年以后,再考虑回家的事情。”小田。
        “不回去看孩子?”小川。
        “孩子奶奶照顾着呢,还有,我自己也想多攒点钱。”

        这么地,小川签了合同带着小田回了家。小田做事非常勤快,她也总是说:“我带孩子出门溜溜,你就在家休息吧。”小田这么说了几次,小川也想这偷个懒,偶尔就让小田自己出门,中午之前回来孩子吃饭,大人也吃饭。

        相安无事地过了两个月。

        “有个事儿和你说,我家里头让我春节回家。”小田。
        “哪个家?”小川。
        “婆家人叫我回去复婚。”小田。
        “不是说你前夫出轨了嘛,你才离的婚,这怎么又这么快复婚。”小川。
        “他们分手了。我也是因为想孩子,先回去看看情况,过了春节就回来。”小田。

        既然这么说了,小川当然是得让小田回家。她想问问小田,如果是短期的她就自己坚持几天;如果她要去复婚,小川就准备赶紧找一个新的保姆,让小田踏实回家去过日子。

        “那我赶紧找个人吧,你踏踏实实回去复婚。”小川。
        “我过了春节就回来了。”小田坚持这么说。
        “他想复婚,我可不想,就是因为婆家劝,我想要不借着机会去看一眼孩子。就算是复婚,我也得在你这做够一年,不会这么样就复婚的。”

        小川听小田说得这么认真,她就没坚持说要重新找人。“那我就等你回来,我自己坚持两周。”小川按照日子给小田结了工资,又多付了她半个月的工资。想着小田这出门没几天,回家也得口袋里有几个钱吧。

        临走那天,小川说送。小田从房间搬了所有的行李出来。

        “不是说就回去两周,要带走所有的行李。”小川。
        “都带着吧。”小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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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六)

文:十月




        假期结束,小川又去了国外。临走和吴姐嘘寒问暖半天,她自己以为这下和吴姐相处的还不错,以后再回来送她礼物,说不定就会收下了。到家没几天,张阿姨那边就传来了吴姐的新消息。

        “我这生气好几天。”张阿姨。
        “怎么了?”小川。
        “吴姐前几天和我说了一通,全部都是对你的各种不满。”张阿姨。

        小川努力回忆在家的这些日子里,还有没有被她漏掉的细节。到底是哪个环节又出事了。她默默地,反复地回忆,又实在是回忆不起来。

        “扭腰那件事以后还有新事儿?”小川。
        “对,扭腰那件事其实没完。又说了,还是你的责任,现在她稍不注意就腰疼。”张阿姨。
        “还有呢”张阿姨顿了一下。
        “前几年记得吧,有回她把你放在家里的,准备送朋友的儿童座椅那个坐垫洗了。然后你回来说装不上了。”张阿姨。
        “有这么回事。”小川想起来了。

        那年,正好有个朋友说需要儿童座椅,然后小川就把家里一直闲置的拿到张阿姨那,让朋友去取。吴姐看见座椅垫子有灰尘还是怎么,就拆下洗了。小川回家,见朋友还没把座椅取走,又看见垫子拿下来了,就准备装上。因为不知道怎么拆下来的,试了几下,怎么都装不上了。

        她就说:“哎呀,怎么装不上了。”
        吴姐走过来:“我看见有点灰就拆下来洗了。”
        当时小川心里着急,说话就急匆匆:“这是怎么拆下来的,你看看怎么给装上吧。”

        最终这个儿童座椅还是装好了,完好地送给了朋友。这个事小川也早已忘了,但吴姐一直记得。并且,她和张阿姨说:“我好心给她洗洗,她倒赖我给弄坏了。”

        “你知道嘛,从那以后她就开始不喜欢你了。”张阿姨。
        “可表面上看我和她还不错。”小川。
        “她说了,你每次回来她是看我面子才给你做饭吃。”张阿姨。
        “那您怎么回复她?”小川。
        “她说我女儿,我能怎么回复她,我只能自己生气,我什么都没说。”张阿姨。

        趁着吴姐外出的时间,张阿姨把这段事讲给小川。小川也没太往心里去,毕竟都是小事儿,吴姐生气了,那就先让她生气。距离这么远,再差的关系也得见面再解决不是。再者,小川真没觉得她当时说话有说错的地方。

        “您别生气,理解她一下嘛。”小川。

        “年轻的时候她过得挺坎坷的,心里上肯定有不平衡的时候。虽然女儿现在大了,不靠她养活了,但她和老公的关系仍旧是坎坷。您得这么理解她。要不然,这点儿小事她哪会记住这么久。”
       
        “我知道了。”张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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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月20日星期六

保姆(五)

文:十月



        吴姐这些年赞了些钱,为了以后姑娘结婚了,她就在姑娘附近买个自己的房子。如果那天闺女生了孩子,她就去看孩子。至于这个老公,她和张阿姨说:“他房子给了他儿子,我就是想跟他继续过,我住哪。”

        “你俩人再一起买个房子。”张阿姨。
        “这么多年,我俩人一直各人花各人的钱。他养活他儿子,我养活我闺女的。”吴姐。
        “那现在呢,他不也是有工资吗?”
        “他都给他儿子了,我是一分钱没见着。”吴姐。

        张阿姨一直和小川说,吴姐人好,就是脾气怪点儿。原来小川不明白怪去哪儿了,现在她也有点儿理解吴姐了。女人嘛,无论是为了爱情嫁的,还是为了房子嫁的,但凡这个当年嫁出去的原因散了架,这个结果就是女人的脾气变得不好了。

        为了爱情嫁的还好一点儿,毕竟有过基础。但是如果单纯为了生存嫁的,又各自存着各自的心思,又一直没有跨越生存这条线。十多年的这样的婚姻,基本上可以说散就散了。各自现在也是经济都独立了。

        最重要的是借着他的房子,也养大了自己的孩子。

        “我这个身体就一直小毛病不断。”吴姐和小川说。
        “那就多休息,这几天我在家就我干活。”小川。

        张阿姨把小川叫过去:“小吴今天高兴了,你给她道歉她可高兴了。昨天听见她和姑娘打电话,一直说她这个腰疼,挂了电话我说你去医院照个片子,没事就放心了。她又非说不去,说休息几天就好了。”

        可能和小川几日的接触,彼此的关系走近了点儿。吴姐说起自己女儿的事情,也没有背着小川说。

        “要说我这个女儿找的这个男朋友,也是让我生气。”吴姐。
        “又怎么了?”张阿姨。
        “你说这结婚没个日期不说,这么就和人家同居能行嘛。”吴姐。
        “现在不都是开放了,早晚会结婚的就行了。”张阿姨。
        “俩人加一起,每月工资就五千,又租房子,这啥时候有钱买房结婚。”
        “那就先租房,结婚以后再买。”张阿姨。

        吴姐哎了一声。

        “我去做饭去。”吴姐。
        “今天不用做饭,我买了必胜客,我们吃比萨。”小川。
        “我可不吃那个东西。”吴姐。
        “小吴不喜欢吃西餐。那你就弄点自己喜欢吃的去。”张阿姨。
        “那我再叫一份中餐吧!”小川。
        “不用叫,我只吃家里做的饭。”吴姐这倔强劲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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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四)

文:十月


        “你给她的礼物,她说什么也不要,我就生气了,说不要就扔了吧。”张阿姨电话那头对小川说。
        “然后呢。”小川。
        “看我这么说,她才收下。”张阿姨。

        小川出国这几年,家里换过几个保姆,换到吴姐这里,她一呆就是六年。平时和张阿姨处的还行,就是不能说,无论是做什么事,对与错的,都不能说。小川和吴姐不熟,不过不能说这事儿也听说了。

        “小吴生气了。”张阿姨。
        “说你说她了。”
        “我说她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小川。
        “她腰扭了,说是你让她搬东西累的。说你指使她干活了。”张阿姨。
        “我就让她帮忙我拿个行李,我不是搬家搬过来很多东西,楼上楼下的搬。就请她帮个忙。”小川。
        “她觉得她不应该给你干活。”张阿姨。
        “好吧。”小川。

        听说吴姐腰扭了,又是因为自己,第二天小川就过来和吴姐道歉:“对不起,你看为了我这几件行李你腰扭了。要不然这几天你休息,我在家干活。”
        “哎呀没事的,这已经好多了。我就和你妈妈随便说一句。”吴姐。

        “妈妈,吴姐这是怎么了。到底是不是因为我呀。”小川。
        “管她为了谁,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不过这几天她心情不好,她闺女找的那个男朋友说收入太低了,买不起房子结婚。”
        “她闺女不是已经结婚了?”
        “没有,和男朋友同居呢。没钱买房子没法结婚。”张阿姨。

        “要说吴姐也是不容易。第一个老公死了,被婆婆轰出来,又带个年幼的孩子。迫不得已之下,认识了第二个老公,为了有个住处就结婚了。这个老公对她说是一直还不错,但人家也有个儿子。”张阿姨给小川介绍情况。

        “人家儿子要结婚,她老公就把老家房子卖了,这下吴姐急了。这不,就这么着来了咱家干活。”张阿姨。
        “那她老公呢?”小川。

        “找了个单位给人家看大门,管吃住。有时候休息,她就会过去看他一眼。回家就说要离婚。当年为了有个住处结的婚,现在房子没了,女儿也有男朋友要结婚了。她就不想过了。”张阿姨。


        小川也搞不明白,女人怎么就为了住处就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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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三)

文:十月






        张阿姨让秀姐姐坐下。

        “秀,庄严还在读书,你和他的事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你说的,他妈妈让他先把书读完。”张阿姨。
        “我知道。”秀姐姐。

        都以为秀姐姐这下一定会离开,谁知道大家全错了。她不但是没有离开的意思,还和张阿姨学习织毛衣了。每天忙完家务活,就和张阿姨学习各种织毛衣的花样。庄严妈妈还是会来串门儿,谁也没再提起过庄严。

        转眼到了春节,庄严肯定是是要回家过年的。对于庄严回家过年这事儿,庄严妈妈和张阿姨谁也没提过。庄严这两个字在两位女人之间已经形成了隔阂,谁也不会再提。只是,这天庄严又来了。

        “你怎么来了,你妈妈知道吗?”张阿姨。
        “阿姨。”庄严叫了张阿姨一声。
        “我来和秀秀说一句话就走。”庄严。
        “今天暑假我不回来了,我妈妈让我出国。”
        “嗯。”秀姐姐。

        秀姐姐把织好的毛衣给庄严。 “谢谢你!”庄严说完就走了。

        见庄严走,张阿姨这次没有急忙打电话。她想,如果庄严妈妈不提这事儿,就是她不知道庄严今天来。如果我现在和她说,秀秀这边更不知道以后怎么收场。万一哪天她知道了,她提的话我再应对吧。

        节后,秀姐姐突然说要回老家,说家里让她回去结婚。张阿姨也是非常吃惊,问她怎么临时决定了要结婚。秀姐姐拿出来一个包裹,是那件给了庄严的毛衣。

        “谁给你的?”张阿姨。
        “庄严妈妈。”秀姐姐。
        “她来了?”
        “没有,她让楼下的邻居送上来的。”

        秀姐姐走了,临走的时候她执意要留下那件毛衣,说让张阿姨转给庄严。告诉他,她走了,不回来了。但毛衣是给他的,他要收下。完了,张阿姨还是决定给庄严妈妈打个电话。

        “秀秀回老家结婚去了。要说这秀秀也是怪倔强的,人家把毛衣送回来,她还非要再给。让我怎么办!”张阿姨。
        “要说这事儿,你就应该和我说的。”庄严妈妈。


        可想而知,为这个事儿,张阿姨和庄严妈妈的走动也少了,慢慢地就不再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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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二)

文:十月




        “我的妈呀,你说什么呢?”张阿姨。
        “他喜欢我。”秀姐姐。
        “谁?庄严?”

        张阿姨这个惊吓可不小,她首先想到: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发生吧。

        “他怎么喜欢你了?”
        “有好几次,他都主动和我聊天。”
        “就这?”
        “还有一次….”秀姐姐的脸又红了。

        这时候赶上小川进屋,秀姐姐急忙间出去了。张阿姨也没急着追过去问。

        “你明天赶紧过来一趟吧。”张阿姨拨通了庄严妈妈的电话。
        “有事儿?”
        “过来再说。”张阿姨挂了电话。

        晚饭的时候,家里的气氛还和往常一样,小川和弟弟吃完晚饭就被张阿姨轰走了:“去,找你爸复习功课去。”她此时的心里事儿,要在庄严妈妈明天过来之前搞清楚。

        “秀,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要结婚。”
        “他抓住我的手”秀姐姐一脸通红。
        “还有呢?”
        “他说喜欢我。”
        “没了?”
        “没有了。”

        张阿姨这边踏实了,这边又开始想,这个事应该怎么结束呢。庄严怎么可能喜欢农村姑娘,他家不说是权贵吧,他爸爸也是军队里有头脸的人物。

        第二天,庄严妈妈来了。表面上看秀姐姐也没什么不对劲儿,就是对庄严妈妈更客气一些。才进门的庄严妈妈也不知道发生的事。待张阿姨把事情经过说了一番,庄严妈妈不淡定了,两个女人决定把秀姐姐叫过来再问一遍。

        “秀,你再和庄严妈妈说一遍。”张阿姨。秀姐姐说完,脸一红就回了自己屋里。

        “怎么办?”张阿姨。
        “我是不能让庄严再来你这了。这样吧,我让庄严提前回学校去,秀秀问起来你就和秀秀说他回学校上学了。其他的不用多说了,慢慢地就会过去的。”庄严妈妈。
        “行。”

        庄严妈妈走后,张阿姨自己心里烦闷。平白无故地有了这么一个事情,秀秀怕也是呆不住了,得赶紧重新找人了。

        事情过去几天,谁都没提庄严的事。那边,庄严被妈妈臭骂一顿,回了学校。这边秀姐姐自己可能也琢磨出了点自己的想法。她问张阿姨:“庄严这几天没来,是不是他妈妈不让他来了。”

        “噢,他回学校去了,有事儿就先回去了。”张阿姨。
        “你们城里人是不是都瞧不起我们乡下人?”秀姐姐。
        “哪会。”张阿姨。
        “我知道,他妈妈就为这不同意我们的事儿。”秀姐姐。
        “秀,听我说几句。”张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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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一)

文:十月



        “这个送给你。”小川喜气洋洋的笑脸,她递给吴姐一个小礼物袋。
        “哎呀,我不要。”吴姐没有接礼物,她也不问这是什么东西,就是随时都让自己处于忙碌。吴姐从餐桌上拿起一叠被食物弄脏的空碟子,一边推辞一边要走向厨房。

        小川知道吴姐的倔强脾气,但她还是没想到新年礼物她也会拒绝。

        “小吴,等会儿再收拾,收下礼物。”张阿姨发话了。
         “给你妈吧,我不要。”吴姐腾出一只手接过礼物,就势扔到张阿姨手里。
        “小吴你要是不要就给你闺女。”张阿姨责怪的眼神。
        “是一副皮手套,可以给您女儿。”小川。

        也许吴姐觉得场面比较尴尬,也许“先放你这,替我收着。”吴姐对张阿姨说。她脚下的步子没停,去了厨房。

        “她这人就这样,给什么都不要。”张阿姨低声对小川说。
        “每个人都有礼物,就算她拒绝,我能不给吴姐买嘛。”小川点点头。
        “她自尊心特强,就怕别人瞧不起她,所以谁给东西一律不要。咱家楼下胡阿姨,有一回去旅游了,请吴姐帮忙照顾家几天,回来送给吴姐一个礼物,她死活不收。弄得人家也很尴尬。”张阿姨。

        厨房那边传过来水龙头的流水声。

        “农村人好多都这么倔强。”张阿姨叨咕一句。想起倔强这事,小川想起她小时家里有一位帮忙的秀姐姐。

        秀姐姐生在农村,她对于自己生长于农村这事儿,这么说:“我看着走在路上的城里人我就恨,为什么我出生在农村!”当时小川还小,就记得她妈妈回秀姐姐话儿:“城里人和农村人一样,不过是在不同的地方生活。”

        有回,家里来了客人,张阿姨朋友的儿子,叫庄严。

        “我比你大一岁。”庄严坐在沙发上,秀姐姐正在擦桌子。听见庄严这么说,她的脸红了一下。当时小川也不知道秀姐姐的脸为什么红。

        “在我们农村,哪有你这么好的命可以读大学。”秀姐姐。
        “你不读书吗?”庄严。
        “家里也轮不到我读书。”秀姐姐。

        庄严可能也不知道该说啥,他微笑了一下,没回复她。

        “暑假要多久?”
        “噢,九月开学。”
        “那还有一段日子。张阿姨一会儿回来。你坐一坐吧。”

        暑假期间,庄严偶尔会过来坐一会儿,不过就是两个女人之间互相送送东西,让孩子跑一趟。每次庄严过来秀姐姐都是特别关照他,不过家里人没谁注意到这事儿。就是有一天,秀姐姐突然非常严肃地对张阿姨说:“阿姨,如果我和庄严结婚

        不瞒你说,张阿姨肯定是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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